偏是袁玉不識趣,撕下黃石生一片衣襟,抹去他臉上血汙和易容藥物,還興沖沖向歐陽佩如道:“喏!伯母你看,可不是真的假冒的嗎?”
歐陽連望也沒有望,揮手道:“拖下去,拖下去!”
袁珠忙瞪了袁玉一眼,一面應聲道:“伯母請回屋裡去休息吧,咱們會處置他的。”
歐陽佩如道:“不論你們怎麼處置,先把人帶走,別弄髒了我的園子。”
說完,拂袖轉身,徑自返回茅屋,不多久,屋中梵音盪漾,木魚橐橐,傳出一陣陣誦經的聲音。
袁珠望望茅屋,又望望袁珠,困惑的問道:“好奇怪,易伯母好像在跟誰生氣呢……”
袁珠低哦道:“少說廢話,快幫我把這傢伙抬出園子去。”
袁玉道:“我看,不必白費工夫了,易伯母那一掌打得不輕,別說是個人,便是石頭,也打碎了,不如挖個坑把他埋了0巴! ”
袁珠道:“就算要埋,也不能埋在園子裡,咱們且在附近尋個僻靜的地方,試試看,能不能弄醒他,問問他的來歷和企圖。”
姊妹倆合務抬起黃石生,由小徑越過護堡河,向前走了片刻,又來到袁珠送別康浩和湘琴那棵大樹之下。
這棵樹雖然已在堡牆外面,卻與後園隔河相望,呼應吸便,樹頂枝葉層疊,宛如巨傘覆蓋,地勢也頗僻靜隱密。
袁珠將黃石生放在樹下,提劍繞樹巡視,直到確定附近無人隱藏,才低聲對袁玉說道:“你去河邊取些水來,當心別暴露了形跡,這傢伙的同黨,可能還沒有去遠。”
袁玉問道:“取水乾什麼?難道你打算給他喂藥治傷嗎?”
袁珠道:“咱們要問他話,自然得先替他穩住傷勢,讓他清醒過來才行。”
袁玉搖搖頭,道:“其實,問不問全都一樣,這傢伙一定是復仇會的人,決不會錯。”
袁珠道:“我也知道他是復仇會的人,女口能從他口中多瞭解一些復仇會的秘密,對咱們總是有利的,你別耽誤時間,快些去吧!”
袁玉拗她不過,只好聳聳肩頭,快快而去。
袁珠又叮囑道:“當心隱蔽行藏,快去快回來!”
袁玉漫應道:“知道啦!”心裡卻暗暗嘀咕道:眼看都快要斷氣了,何苦多費力氣,姐姐就是想不開,專愛給自己添麻煩……
懷著滿肚子不高興,懶洋洋的走到護堡河邊,四下裡一望,全是稀泥爛草,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心裡氣悶,又增了三分。
總算她還不太笨,撿了幾塊大石頭,填一聲,跨一步,好容易由岸上到了水邊,這才想起沒有盛水的東西。
河水悠悠,伸手可及,無奈這些玩意兒既不能抓,又不能捧,難不成讓她用口含了回去?
袁玉正自氣悶無計,忽然眼中一亮,瞥見上流飄來一截斷竹筒。
那竹筒約有碗口粗細,載浮載沉,順漢而至,倒像是老天 :爺存心幫忙,特意給她送來盛水用的。
袁玉大喜,急忙捲起衣袖,伸去去撈那竹筒。
不料那竹筒居然作怪,眼看到手,又蕩了開去,接連幾次,總讓她撈空,引得她又急又氣,越發把條玉臂盡力伸向河心,半個身子也傾出石外。
突然間,水花一翻,冷不防竹筒下竟伸出一隻怪手,一把扣住了袁玉的腕脈,用力向河中拖去。
袁玉縮手不及,一聲驚呼才出口,已被拉入堡河中。
她雖然也識得水性,卻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呆了,骨碌碌灌了兩口水,剛要掙扎,背後穴道已遭點閉……
袁珠在樹下久等不見袁玉回來,想去河邊檢視,又擔心黃石生同黨救走,正感為難,忽然聽到袁玉驚呼之聲,畢竟是姊妹情重,急忙拔出長劍,飛步趕往護堡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