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請求陛下立即下旨殺了那女子。”
看似是一場好戲。紗帳內的少女柳眉輕挑,踮起腳走到了桌子邊,坐了下來。
緊跟著,翔玠不溫不火的嗓音悠揚: “可——她是孤新冊封的辰妃。”
喔!竟然是要殺她。
“陛下——”方才請命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這回顯得有些急躁,“我軍因此女平白損失了一萬人馬,真乃紅顏禍水。如若放任,勢必將造成更大的威脅——”
“禍水?!”翔玠莞爾一笑,聲音拉長,“她也算是禍水麼……”
此時紗簾背後的女孩臉色黑了黑,略帶慍怒。雖然不滿別人稱她威脅朝綱,但更不喜歡翔玠不以為然的啼笑。薄唇撇了撇,憋住火氣,繼續聽下去。
“長老院只是這樣說的麼?還有什麼?”翔玠懶懶地問。
“臣……臣不敢妄語……”聲音這次惶恐的微顫。
“說——”
翔玠逼迫地下令。間隔了幾秒,那聲音才再次開口:
“據聞此女極像上一代族長,不少祭司認為她是上一代的轉世。有人猜測遺失的審判之杖很可能就在此女身上。更有甚者……居然提出要立此女為主,直接將陛下您取而代之……”
咣噹——
座椅的掉落聲震碎了一室的空靜,從映著斑駁晚霞的紅紗帳後面響亮地傳遞到了正殿,說話的男人未有半分猶豫拔劍爆喝:
“什麼人?!”
辰汐嚇了一跳,還未從方才的談話中回過味兒來,惶然地被驚醒,畏縮地撤步。倒是身旁的公公反應迅速,輕挑簾子,步出,躬首微顫:
“陛下息怒,是奴才高德。奴才剛剛看樑柱上有個麻雀窩,想要去捅,卻沒站穩一不小心摔了下來。擾了陛下與沙門將軍,望陛下恕罪——” 隔著一層紅紗帳,煞人的寒意肆無忌憚地傳遞過來,如若置身寒風般凜冽,拂過肌膚留下一片戰慄。好強的殺氣,她暗暗感嘆。
這位被喚作沙門將軍的男子,她略有耳聞。是最近幾年的新生力量,由翔玠一手提拔,戰績雄厚。可以說是翔玠的誓死追隨者。顯然沙門並不相信高公公的說辭,殺氣騰騰貼近紅帳。劍柄穿過了紗簾,露出鑲嵌的寶石,大掌觸上血色紗簾,眼看下一個動作就要衝進來,一刀霍了她。
辰汐緊張的攥緊拳頭,額角濺出細小的汗珠,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翔玠的聲音適時地插入,輕如翅羽,卻極具威懾力:
“高德啊,那隻擾人的鳥哄走了麼?要是沒跑遠了,就命人抓來送與沙門將軍,我們將軍對那隻淘氣的鳥甚感興趣。”
挑簾的手一僵,落了下來,沙門的聲音些許惶恐:
“臣不敢——”
衣袖一擺,掃平了兇險。語氣又換上了慵懶:
“如若沒有其他事情,就退下吧——”
待沙門將軍鏗鏘的步伐漸漸遠去,辰汐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對於化解危機的高公公滿含感激。千鈞一髮,若不是他挺身而出,稍不留意這會兒怕是殿上要亂作一團了。由是自己不好,打翻了凳椅,可罪狀扣下來卻不是一條性命而已。
還在愣神,卻見高公公已撩起了紗帳,巨大的殿堂展現在眼前。銀眸底映出燦金幔帳,水漾華彩的大理石從高坐的懸臺延伸置緊閉的木雕門盡頭。龐碩的天族星月圖案陰刻在銅鑄的雕塑上,千盞紅燭閃爍著灼熱的光輝,照亮了百平米的大殿。
辰汐上前一步,輕聲朝頷首的高公公致謝:
“辰汐謝公公解圍——”
“辰妃娘娘,說哪裡話,奴才為娘娘頂著罪名是奴才的福氣——”
冠帽遮住了眼,辨不真切。倒是那蒼白麵頰上的唇掛著冷冰冰的笑。雖是卑微的語氣,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