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不少人,是兩邊倒的,一面認為朝廷才是正統,而另一面,利益卻又站在郝家一起,人心終究是複雜的,正因為這種複雜,也讓郝政有些頭痛。
只是眼下,郝政什麼事都不想理,他唯一關注的,只有兒子的訊息,並且,郝風樓即將回到諒山的事,早已傳遍了定南、交趾二省,或許尋常百姓,並不知道這世子回家的意義,可是在商賈的圈子和軍中,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卻是意義非凡。
財閥這兒,已經日漸對朝廷和郝家的事務有了興致,他們當然清楚,今日的一切,雖然並非別人恩賜,可是卻與郝家息息相關。新君對郝家已與忌憚,瞧這架勢,似乎是要對郝家動手。而郝家的存亡,本就與大家綁在了一起,朝廷容不得郝家,難道就容得下自己麼?
這些財閥,原本對朝廷是敬畏的,莫說是朝廷,即便是當年他們還是商賈的時候。便是對縣中的官吏,也帶著畏懼。因為他們自知自己是輕賤的商賈,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但凡是誰想要收拾自己,只要動個念頭,尋個名目,雖不至教自己家破人亡。可是卻能使你麻煩不斷。
只是這許多年來。久住在諒山,他們的地位已經水漲船高,甚至已經有了資政的權利,若是遇到交趾、定南的官員,非但不必擔心他們的白眼,往往會成為他們的座上賓,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開始有了平常的心態。他們習慣於去影響政策的制定,已經習慣與官府平等論交。甚至一些人,利用陳學的影響,甚至可以決定西洋小國的興衰,這時候的他們,開了眼界,早已非吳下阿蒙,對朝廷的態度,雖然懷著幾分敬畏,卻也不再是畏懼了。
現在朝廷要動手,大家雖然心裡知道,風暴即將來臨,可是此時,也不再是任人宰割,他們自覺的與郝家站在了一起,做好了隨時共存亡的準備。
因而此次郝風樓逃出生天,實在是可喜可賀之事,這意味著定南王府已經再無把柄落在朝廷手裡,如有必要,即便是撕破面皮,也沒有投鼠忌器的必要。
至於軍中,就更不必說了,郝風樓乃是火銃隊的創始人,而火銃隊的隊員,如今早已成為了交州、諒山、神機、大城四衛的重要骨幹,他們有的擔任指揮使,有的是同知、僉事,有的已經成為了千戶,或者在參謀部、後勤部任職,這些人,統統都是郝風樓的鐵桿,也正因為是這些火種存在,牢牢控制了四衛的思想,某種程度來說,郝風樓就是四衛地靈魂,因為每一個新兵所受的教育,第一個便是海防侯的赫赫功績,如今四衛已經有人數七萬,日夜進行操練,即便如此,夜課都沒有落下,而這夜課,成了官兵們聯絡的紐帶。
夜課已經不再只是單純的教授學問,也會進行各種比賽,各種娛樂,比如各隊之間,圍在一起,唱歌、遊戲,既能增加一些娛樂,使大家不必太過枯燥,同時也能增進袍澤之間的情感。
而海防侯回來,據說是必定要主持軍務的,這讓不少官兵,摩拳擦掌,專等世子回來校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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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
這一日海防港聚了許多的人,這裡本就熱鬧非凡,遠處的鐵路一直延伸到貨棧聚集的區域,每日不知多少的貨物從這裡裝卸上船,又或者從船上卸下貨物,或者流入貨棧,或者搬上蒸汽車車廂。
有了蒸汽車,一切都開始便利起來,這種快速而廉價的流通,如今正在悄然改變著許多人,而作為交趾乃至於定南第一港口,更不知多少貨物在這裡吞吐,無數的貨物透過海船運往各處大洋,運往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