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了。”
海託華重又坐下,隔著桌面莊重地注視著他。“拜倫,你究竟幹了什麼事?”
拜倫以一種新的語氣講話:簡明扼要,乾乾脆脆,字句明確,毫不含糊吞吐。“今晚我領她到了那兒。我早把小屋收拾好,弄得乾乾淨淨。她現在安頓下來了。她希望如此。這是布朗曾經有過的和將來可能會有的最接近於家這個概念的地方,因此我想她有權利使用它,尤其當它的主人正讓它閒置不用的時候。當他被拘留在別處的時候,你可以說。我知道你不會喜歡這樣做。你可以列舉出許許多多理由,好的理由。你會說那不是他的小屋,怎麼好給她。對,也許不是。但是在這個國家或者這個州內,無論男女,誰都不會說她不能使用它。你會說就她目前的情況應該有一個女人陪伴她。說得對。有一個黑人婦女,年紀不小,夠懂事的,就住在不超過兩百碼的地方。她不需要從椅子上或床頭撐起身子就能叫她。你會說,可那人不是個白種女人。那麼我問問你,她能從傑弗生鎮的白人婦女那兒得到什麼,嬰兒就要出世,她來到傑弗生還不滿一個星期,可她同別的女人談不上十分鐘人家就知道她還未嫁人,而只要那該死的混蛋還呆在她不時能聽人說起他的地方,她便嫁不了。到了那個時候,她能從白人太太們那兒得到多少幫助?可現在人們會發現,她至少有張床睡覺,有四壁擋風,遠隔熙攘的街道。我的意思不在於這個。我猜男人會滿有道理地說,她活該如此,因為她落到目前這個境地是她自討苦吃。可是那嬰兒沒法做出選擇。即使做過選擇,我敢說要是世界上有任何可憐的小孩不得不面臨這種境地,理應得到——更該得到——得到更好的——我想你明白我說的意思,甚至你也會這樣說。”海託華隔著桌面瞧著他,聽他以平穩節制的語氣一直侃侃而談,除了談到某些他還感到陌生和模糊的事之外。“第三條理由,你會說一個白人姑娘單獨住在那兒。你不喜歡那種情形,那是你最不喜歡的。”
“噢,拜倫,拜倫。”
拜倫的聲音現在變得固執了,他凝然不動地昂著頭。“我沒同她一起住在屋裡。我搭了個帳篷,離得也不近。在我能聽見她的地方,到了需要的時候。而且我還在門上安了門閂。任何人任何時候都可以去那兒,都會看見我總在帳篷裡。”
“噢,拜倫,拜倫。”
“我知道你所考慮的與大多數人想的不同,但人們會有想法的。我知道你更能理解,即使她不是——那不是為了——我知道你說那話正是因為你知道別人會有想法。”
海託華又一次像東方的偶像那樣端坐著,兩手平行地放在椅子扶手上。“去吧,拜倫。去吧,就現在。馬上走。永遠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可怕的地方,這個糟糕的可怕地方。我看得出你的心意。你會對我說,你剛懂得了愛情;我告訴你,你剛懂得的是希望。不過如此,希望。這個目標沒什麼了不起的,對於希望,甚至對於你。你現在走的路只能有一個結局:犯罪或者結婚。你會拒絕罪惡。沒什麼可談啦,上帝饒恕我。結局將是——必定是,結婚或一無所獲。而你會堅持與她結婚。你會說服她;也許已經說服了,只要她知道這一切就會接受的。要不然,她為什麼心安理得地留在這兒,不再做出努力去看望她老遠來尋找的人?我不能對你說選擇罪惡,因為你不僅會恨我,還會把這怨恨直接帶與她。所以我說:走吧。就是現在。馬上走。現在你轉過臉去,別回頭。可是別像你現在這樣做,拜倫。”
他倆相互望著。“我早就知道你不會喜歡我這樣做的,”拜倫說,“我沒有坐下來當客人,看來做得對。但我沒有料到你會這樣,竟然反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