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不像你們說的那麼順遂。反正記著,不管怎麼樣,這邊兒,總有我們兩個老傢伙等著你們的!這裡,永遠都是你們的家……”
這麼一番話,只說的喬青心頭一抽一抽地疼。
鳳無絕抿著唇:“是,奶奶,二伯。”
她卻撐不住了這等心臟都被攥住的感覺,大步走出皇宮,一路狂奔,直奔朝鳳寺而去。
一路寒風撲面,她凌空而行,耳邊是北地裡慣常的烈風呼嘯,下方凰城的百姓人流如織,各種嬉笑怒罵傳入耳中,只讓她心頭煩躁如一團亂麻攪在一起。忽然間,一聲鐘鼓悠悠而來,讓她腦中一嗡,清醒了三分。
喬青速度再快,遠遠已能聽到梵音嫋嫋,在寒風中吹散了她心頭的千思萬緒。
她腳尖一點,落下地來。
站在山下,有禮佛的善男信女安靜而虔誠地經過,她遙遙望著那雪色穠麗中若隱若現的萬年古剎,緩緩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一方清淨。奈何總有人不給她清淨:“阿彌陀佛,施主你路我寺卻不入,聽梵音不添香。如此霸王行徑,不好,不好,這樣不好。”
喬青不用睜眼都知道是哪個羅裡吧嗦的神棍來了:“我倒是不介意添上一香,就是不知道,貴寺所供神佛,又可是敢接?”
玄苦讓她說的一愣。
他緊緊盯著喬青,觀察片刻,皺起眉來:“老衲夜觀天象,發覺施主額間帶煞……”
不等他囉嗦完,喬青直接被氣笑了:“滾蛋,你一和尚搶什麼道士的飯碗。”
玄苦也不心虛,上下嘴唇一碰笑哈哈走了過來:“哎呦,丫頭你不知道,僧多肉少這活計不好乾啊。隔壁開了個牛鼻子老道觀,這倆月是天天跟我搶生意。”
喬青拍開他勾肩搭背的手:“那傢伙呢。”
“不知道,這個點兒,還沒起吧。”
“唔,也是,還不到中午呢。”
她三兩步甩開玄苦上了山,懶得搭理那人在後頭扯著嗓子嚷嚷香油錢,直衝朝鳳寺後院兒把還矇頭大睡的邪中天給踹了起來。這貨迷迷瞪瞪一雙桃花眼跟柳條似的半睜不閉,哈欠連天把她往外趕:“小兔崽子,擾人清夢是大罪過,起開起開,困死老子了。”
喬青扯掉他被子來了個剪刀腿:“起來起來,老子要走了。”
邪中天一個軲轆爬起來,那脖子上還叼著她兩隻腳丫子。三兩下把她扒拉下來,抓抓腦袋:“這麼快?”
“現在知道急了。”她切一聲,大步往外走:“你就不回去了吧,在這兒好好待著,等著爺回去乾死那群裝逼犯,過陣子就回來。”
這話說的,哪怕邪中天沒聽見之前玄苦的話,也下意識地感覺到了一絲煞氣!她像是這幾年的翼州之行明白了什麼,也像是下了什麼樣的決定,邪中天無意識地就覺得心頭一顫,也顧不上刷牙洗臉三兩步衝出去,院子裡的陽光刺的他眼暈,一把逮住這想跑路的:“丫頭,你別跟老子打馬虎眼,你準備幹嘛?”
喬青回過頭,一臉無辜:“不幹嘛,真的,要是人不逼我,我真不願意抄傢伙去跟人血拼幹架。”
邪中天卻一下子抓到了重點:“那要是逼你呢。”
她瞪了瞪眼,心說這麼多年下來,最瞭解自己的還是這個傢伙。也是啊,被他看著提溜著一手養大的,她笑起來,勾著他肩膀往院子外面走,有小沙彌路過這邊集體目不斜視,想來邪中天在這裡住著已經讓他們習慣了。一路穿過後廊,繞到了大雄寶殿的側門。
她靠著門邊看那佛祖金相的大胖側臉,煙霧迷濛之中像是垂了一面模糊的紗:“你記得當初我在這兒說過什麼不?”
邪中天和她一樣的姿勢倚上去,一左一右跟倆門神一樣:“記得。”頓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麼:“無願相求,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