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白馬上,落後半個身位綴在阿斯爾身後,仍在想這弓箭能如何改進,更省力又威力更大……
赫勒是馬背上的民族,逐水草而居,以畜牧射獵為務,一年四季都會狩獵。
但在不同的季節出獵又有不同的規矩,春季是禽獸交配繁衍的季節,為避免傷害孕育新生命的野獸,就只搜尋獵取沒有懷胎的獵物;夏季是牧草和糜子生長的高峰期,為了保障牲畜口糧與糧食收成,遂獵殺破壞牧場與作物的野獸。
等到了秋天,要保護育肥的牛羊不受野獸侵襲,便專獵傷畜的猛獸;只有冬日沒有太多限制,可以進行無差別的圍獵,以獲取足夠過冬的食物。
如今正是春夏之交,獵物主要是黃羊和野兔,也有野鹿、獐子狍子之類的。
草原狼和狐狸亦在捕獵範圍內,但附近這片區域的猛獸早被捕殺得差不多,餘下的懂得趨利避害,都帶著族群遠遠遷走,所以並沒有什麼危險,倒正適合謝晏一試身手。
一行人自營地出發,隨後漸漸四散開來,結伴而行。
年輕的小夥子們還頗有眼力見,不約而同默契地沒有跟在阿斯爾與謝晏身邊,好讓首領能和新可敦獨處。
謝晏用餘光瞥著阿斯爾的馬屁股,發了一會兒呆再抬起頭,忽然發現其他人都不見了。
正想開口喚阿斯爾,阿斯爾便回過頭,對他做了個“噓”的動作,略微挑眉,用眼神示意他看前面。
兩人已行至山麓間的林地,稍高的灌木與低矮的灌叢交錯,蔥蘢的綠葉樹影掩映間,隱約可以看到幾隻狍子正在嚼食著灌木叢頂端的嫩葉,耳朵時不時動一動,悠閒中又帶著本能的警覺。
阿斯爾放低了聲音,輕聲問:“謝晏,你想要哪一隻?我射給你。”
謝晏在現代時也有喜歡打獵的朋友——不過他們都是用槍,每年總要到狩獵合法的地區玩上幾天,也曾邀請過謝晏同行,但因為有別的行程衝突,一直沒能約上。
他早就很好奇,聞言搖了搖頭,目光緊盯著前方的獵物,也壓低聲音說:“你先別動,我自己來。”
“好,那你看好了,我繞到它們後面去。”
阿斯爾收回已按在箭上的手,調轉馬頭,從側面繞後。
戰馬訓練有素,馬蹄放得很輕,山麓土壤鬆軟,腳步幾近悄無聲息,狍子們仍無知無覺地吃著葉芽,渾然不覺危險已悄然靠近。
謝晏也催著白馬慢慢逼近狍群,從中鎖定了一隻離自己最近的,找好角度後搭箭上弦,眯起一隻眼睛,屏住呼吸瞄準……
箭矢“嗖”地離弦飛出,直衝獵物而去,只偏了一小步距離,正紮在那狍子跟前。
一擊不成,狍群頓時受驚奔逃,在灌木叢間跳躍躲閃,移動速度很快,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傻狍子”。
謝晏的心跳也快起來,一邊催馬追上,一邊又抽出一根羽箭搭上弓弦,視線緊鎖著目標,飛快射出了第二箭。
他的準頭其實已經很不錯,只是力道上略差了些,獵物又在移動,第二箭雖然還是射空,但已擦著那狍子尾巴上炸開的絨毛。
眼見著狍群就要遁入叢林中失去蹤影,繞到後方的阿斯爾策馬躍出,恰將它們堵了個正著。
在阿斯爾的左驅右趕下,狍群又朝著謝晏的方向逃散,這時忽然有一隻狍子突兀地停下,猛地一回頭,好像在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
“快!”
阿斯爾高聲提醒,謝晏也反應速度極快,瞄準那停在原地的狍子,搭弓便射——
“射中了!”
原來狩獵是這種滋味,確實很刺激,謝晏興奮地睜大眼睛,看見那狍子中箭倒下,連忙打馬上前,迫不及待跳下馬背檢視。
阿斯爾也為他高興,驅使著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