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那個座位。此時此刻,真正是人走茶涼。
他腦子裡一遍一遍回顧她走之前,自己對她說的話。
現在想想,還真是苦澀。
“飛機出事的時候,氧氣罩都掉下來了,場面亂得很。你知道我那時候在想什麼嗎?”
“……”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要怎麼辦?”
“……”
“就在那時候,有個聲音在我耳邊說,幸好有允聖熙。”
“……”
“放心,我會很努力忘記你的。”
“……”
“剛才開玩笑的,我其實一點也不恨你。也算是在生死關裡走一遭的人了,很多事,原來想不通放不下的,現在也想通了,也會試著放下。”
“別擺這副臭臉好不好?笑一下啊!你自由了。”
“……”
“……”
她的眼裡,一滴溫暖的眼淚;悄悄地滑進了她面前那杯咖啡。
她離開的很瀟灑,他回頭看著她離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始終還是捨不得不看她。
畢竟,是最後一眼了。
心本就不在這裡,現在,連人都走了。
他把她那杯咖啡拿過來喝一口。咖啡早就冷掉了,她滴在裡面的眼淚,也冷了。
苦澀,冰冷。
就像等待的滋味。無可形容,隱隱作痛,遙遙無期。
他伸手招來服務生,付賬,離開。
允洛買了機票,託運完行李,就坐在大廳裡等著。
打電話給聖熙。
助理接電話,說他在忙。
她將航班號和抵達時間發給了這位助理,之後便結束通話。
一小時後登機,凌晨之前可以趕到北京。
她站在弧形的連廊上。白雲機場的夜景很美,玻璃幕牆外,是視野寬闊的停機坪和跑道。閃爍的導航燈,飛機起降的聲音,使外面的夜不再安靜。
候機大廳裡,懸掛著不計其數的燈盞,光亮柔和合適,卻明亮異常,即使幾十米高的拱頂也沒有黑暗角落。
過安檢,登機。
飛機夜間啟航。她座位靠著過道,測頭看一眼窗外,觸目盡是黑暗。
飛行平穩了之後,空姐開始送餐。
坐在她前邊的小孩子,皮得很,大晚上了也不睡,聽見有吃的東西更是興奮,站起來在位子上跳來跳去。
允洛沒注意,就聽見空姐“啊”了一聲,隨即,滾燙的咖啡壺傾倒在了她身上。
她只覺得手臂一陣灼燒,低頭看,白的透明的面板,紅腫不堪的燙傷的痕跡。
“對不起對不起!!”空姐立刻幫她清理。
她低頭看著起了水泡的手背,眼淚流下來。
原來是這樣痛。
那麼……他呢?
那個男人,被她這樣的傷,該有多麼疼痛?
孩子的家長看著這年輕的女人哭得如此慟然,一面連聲道歉,一面教訓孩子。
孩子被揍得大哭。
“是不是很疼啊?”
“要不要拿藥膏來擦一擦?”
其他乘客紛紛關心地詢問,替她找燙傷藥膏。
不管別人怎麼問,她就只是低著腦袋,慌亂地搖頭,默默的、瘋狂的流淚。
允聖熙,不插電演唱會,北京。
最後一首歌,他自彈自唱。
可容納500人的音樂廳,室內場館。
允聖熙瞅一眼觀眾席。
今天的觀眾並非一般歌迷,都是圈內知名的音樂人和各大電臺、網站音樂榜的製作人。
壓軸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