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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七.答案

的信念,快要和這把搖搖欲墜的椅子一起崩塌了……直到今日……”

“信我所信,求我所求。沈客人,從來沒有人在我如此寬容的三問裡,還選擇罔顧自身性命……心凝形釋,骨肉都融,世上還有如此純粹的執著……”

在黑袍人的話聲中,他的頭微微轉向了蕭思退。

幾乎就在同時,一聲慘酷至極的大叫從蕭思退喉嚨裡溢位,幾人齊齊轉頭,看到蕭思退的身體一節節軟倒,骨頭接連發出脆裂的“咯吱”聲。

就算是身中折紅英之人臉上也不曾出現過這樣極端痛苦的神色,三人心下大驚,而霍祁只是遠遠站在一邊,完全看不出他是如何出手。

“無聲無形的世界,不僅容易被人乘隙侵襲,也可能,在無知無覺之間將虛無蔓延……”

就在江朝歡都被蕭思退的慘狀所懾、一時遲疑之際,霍祁搖著頭顫顫巍巍走開一步。

眨眼間,一切恢復如常。蕭思退好端端站在面前,長身而立,神情平和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讓人忍不住懷疑適才一瞬的變故是場虛擬的噩夢。

“五感惑術只是催眠最低階的手段。”

霍祁艱難地朝沈雁回走去,但這話卻明顯是對蕭思退所說:“你雜念太多,最多隻能做到條件催眠,是不可能學會精神浸染的了。”

蕭思退尚未反應過來,看來適才的催眠沒有給他留下一點記憶。但連沈雁回在內,幾人卻從心底升起一種久違的寒意。

--那是面對太大的差距、無可跨越的鴻溝時宿命般的絕嘆;亦是身臨廣袤的未知領域卻連窺伺之門都找不到的荒唐。

曾以為顧雲天武學造詣已是登峰造極,但眼前堪比神蹟的畫面,又只是這佝僂老者隨意揮灑的冰山一角。

這樣的能力,這樣的天賦,竟屬於一個失聲失明失聰的老朽,也只能是屬於他……

那麼,他是懷著何種心情、何種目的,容許他們一路上山,給沈雁回三問三答的機會,又配合江朝歡的佈置“身中”催眠、束手任憑這出鬧劇的順遂進展?

老人並不急解救自己的屬下們,而那些黑袍人也俱滿眼震驚,顯然,素來連教中內務都懶得打理的主教今日話多的有些反常。

“可是執念,沒什麼不好。”他終於走到了幾人面前,停下喘息了半晌。

“哪怕世上只剩你一個人還沒放棄,也不會徹底失去希望。”

儘管是從黑袍人口中傳出的話,沈雁回卻彷彿聽到了那老者的聲音飄散如風,絲絲縷縷沁入心間,讓他苦悶的心緒漾開幾許暖意。

追隨顧雲天,對沈雁回來說近乎本能,他從沒思考過對錯原因,正與霍祁沉浸於自己的虛空世界一樣。

江朝歡亦不免俗。

執著了半生,他明確而單純的目標,因為嵇無風的記憶又變得模糊不清。或許世界上只剩下他自己還在糾結那十多年前的真相,但這,就是他存在的唯一意義。

老人不知何時駐足,天光沿著殿門分割出兩個世界,在分不清現實還是幻境的層疊時空中,四人已然置身天鷲峰的另一側峰,那隱入雲層的紅衣神殿早成幻影,老人期待般的“聲音”卻還徘徊在耳邊不曾彌散:

“……信你所信,求你所求……予你所信,予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