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圓不解。
晏傾不自在道:「……尋常時候,旁人家沒有一次就結束的吧?」
語氣有些不大明顯的懇求。
徐清圓未必完全聽明白了,她只是喜歡這樣的親暱。且方才,確實有些與眾不同的快樂,讓她心跳得特別厲害,讓她痴纏著他不願離開。
但她又後知後覺地明白,這才是洞房。
她被自己的蠢弄得無地自容,可她從指縫間,看到他溫潤含情的帶著點點欲意的眼眸。這不是乾淨清澈的眼眸,這是讓她沉醉的星火。
她被這種他從未有過的神情觸動,猛地抬起手臂,緊抱住他。
他怎樣她都願意。
但是……
徐清圓長睫低垂,緩解自己的害羞:「我、我們對詩,好不好?」
晏傾無奈:「這個時候,對什麼詩?」
徐清圓親他喉結,他躲閃開,停頓一下,又摟著她一塊兒臥下。密密的氣息相貼,二人亂了一會兒,晏傾聲音微低,帶著砂礫般的啞:「好,對詩就對詩。」
帳簾外,紅燭燃燒。
帳中光華搖落,帳上紋路如雲捲雲舒,二人時斷時續的聲音低得只有彼此聽得到——
褥上美人俏皮:「燎沉香……」
俊美郎君半晌才接:「消溽暑。」
「鳥雀呼晴。」
「侵曉窺簷語。」
「然後、然後……」
徐清圓絞盡腦汁想著然後是什麼,她手抓著帳子,纖白臂上輕輕一顫,一隻郎君的手伸來,與她十指相握。細白與修長相勾,嶙峋山骨與秀致泉水相觸。
小銀鉤揪著綢簾,烏濃髮絲順著帷幔的縫隙向外流動,伴著月光,點著糖漿。光影搖搖晃晃,於是所有的花開花落,皆在燭火下瀲灩生波,鐫刻於牆頭角落。
--
有人尚喜,有人尚悲,有人不喜不悲。
千里不同人。
甘州外的沙漠中,行了許多路的葉詩終於撐不住,饑渴難耐,唇瓣皸裂。她跌倒進沙丘中,半日都沒有醒來。
星月照耀,一個人影在月下被無限拉長。
這人發覺了葉詩快被沙土埋了的身體,把人挖出來後,掀開羽巾,打量著葉詩。
美人雖然憔悴,雖然半張臉都已毀了,可是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依然讓人沉迷。
來人的氣息變得渾濁,廣袤無垠的沙漠中不知掩埋了多少屍體,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發覺,也不會有人試圖反抗。
他迫不及待地抱著昏迷的葉詩,將她衣裙向下拉扯。月光照在她晶瑩剔透的肌膚上,這人埋於她頸下舔舐,葉詩不適地蹙眉。
這樁惡行即將獲得成功時,駝鈴聲在沙丘中由遠而近,悠緩寂寥。
這人抱著葉詩,倉促回頭——
明月之下,一個束著馬尾的襤褸女子盤腿坐於駱駝身上,仰望著天上的冷月。
還有其他幾匹駱駝上馱著人,更多的人則是騎著馬,或在地上走。這一行人,粗看之下,不下數十。但是這些人並不重要,最顯眼的,仍是那個梳著馬尾的襤褸女子。
月光照耀著她的英氣勃發,背脊如刀。
她冷冷地坐在那裡發著呆,但是跟隨她的人,沒有一人敢開口。
抱著葉詩的男子眸光一閃,常年在沙漠遊蕩,他一下子就猜出了這隊人正是最近風靡於沙漠、在「上華天」和「觀音堂」兩方勢力下夾處生存的隊伍——
領頭人叫衛清無。
應當就是那女子。
這一方還在猶豫,那一方,月光之下,已經有人看到了這邊沙丘下的動靜,匯報給了衛清無。衛清無目光向沙丘下看來,冰雪一樣冷冽。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