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姐,你來了!”杜夢嬌溫柔地笑著迎上來拉住花襲人的手,將目光看向柳葉兒,微帶好奇地問道:“這位姐姐是誰?”
花襲人便將柳葉兒讓了出來,介紹道:“這是鄉鄰家的姐姐,姓柳。柳姐姐,這是杜家嬸子,這就是杜妹妹。”
柳葉兒稍顯羞澀,問了好。
她們見禮的時候,那位病弱的少年一直安靜地瞧著。直到杜家嬸子介紹起他時候,才禮貌地同花襲人和柳葉兒點頭致意,冷淡疏離。原來是杜家嬸子南方孃家來的,姓吳。
“姑母,表妹,你們聊,我到別處看看。”見了禮之後,那吳姓少年便開口道。
杜家嬸子便點頭應下,和藹地道:“……有什麼需要的,隨便找一個夥計就是了。”
待那少年禮貌離開,杜家嬸子才神色悵然憐惜地道:“我這孃家侄兒也不容易,孃胎裡帶來的弱症,身體弱不說,凡事不能動情緒,稍高興或憤怒一些,便會輕易昏倒並重病上一場……自幼看遍了大夫將藥水當成飯吃,也不見有用。我這孃家侄兒也是性子堅韌的,啟蒙自己便學起了醫,多少年下來,自己醫術倒不錯了,但拿自己的身體也是沒有辦法。”
“醫者不自醫吧。”花襲人安慰杜嬸子道:“我瞧吳公子雖然身體弱一些,但絕不像有大礙的樣子。”
杜家嬸子便道:“恩。這些年他萬事冷淡,不喜不嗔,那病也發作了少了許多。這次從家中出門,也是存著遊歷的心思,一路走到了我這裡……”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便聽見外面一聲一聲清越的鑔響,而後便是杜家樓那包含熱情的話語聲響了起來。
“吉時到了?”花襲人輕快地下了椅子,到了窗邊。
杜家娘子和杜夢嬌柳葉兒也都站到了窗邊來。
三樓的高度是不錯了,能夠看到那邊舞獅子和戲班子已經做好了準備,卻看不到“杜家酒樓”的匾額和上面的大紅花,也很難瞧見杜家樓那慷慨演說的身影,有些遺憾。
但也沒有辦法,下面人圍觀的人太多了。
花襲人倒是不介意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杜夢嬌和柳葉兒肯定不願意。
偶爾遷就一些美麗的少女們,花襲人心中並沒有什麼不樂意的。
下面杜家樓演說完畢,有人高聲喊了一聲“吉時到”,便聽見爆竹噼噼啪啪炸開,散出點點菸霧。煙霧之中,有一道紅綢從廊簷下飄了出來,而後便是圍觀群眾的轟然叫好和鼓掌的聲音,熱情高漲,幾乎壓過那爆竹聲。
鑼鑔響起,嗩吶陣陣,《步步高》喜慶熱鬧的曲調響了起來。
而後便見那龍獅舞動,跳躍騰挪,顧盼生姿,威風凜凜地動起來,立即又引起人群陣陣轟然叫好聲。
“嬸子,杜老伯請的誰來剪綵?”花襲人問道。
“縣令大人吧。”杜嬸子答道:“我並不太清楚。”
酒樓店鋪開業,當然不能不給父母官面子。花襲人點點頭,瞧著下面不斷地有那長袍錦服、在蒲城縣有頭有臉的各方人士前來道喜恭賀,場面熱鬧非凡,便也替杜家樓高興起來。
杜家樓也不吝嗇。
他在店門前設了一個臺子,凡過來捧場的百姓們,男人們是半碗烈酒和半隻烤雞;女人和孩子們也能得了半碗冰糖銀耳粒�鴕恍“�難�目櫚牡閾摹��奔慈巳誦χ鷓湛��
酒樓大門開啟,進門捧場消費的,也很不少。
花襲人估摸著,此時樓上樓下也差不多滿座了。
那這次重新開業,便算是成功了。
瞧完了熱鬧,花襲人和柳葉兒同杜母和杜夢嬌一起用了一頓飯。其中杜家樓還過來一趟,同花襲人打了個招呼。
飯後,花襲人對杜母道:“嬸子,我同葉兒姐還要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