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據說工作不累,收入尚可,試用期一個月就能有七八千的工資。
劉芳婷在說:“先做兩年司機,到時候有機會轉去做後臺文職,聽說工資也不低,更輕鬆。”
王攘懶得多言的樣子,邊吃邊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劉芳婷哼:“你是再說,關係又不是你找的,還不是靠我。”
王攘吃著面,暫時不言,王聰已經炫完了一碗,手越過桌子把碗理所當然地遞給何景新,何景新放下筷子,伸手接過,起身去廚房撈麵,老實又不多話,任勞任怨的樣子。
他這個樣子家裡人早習慣了,都拿他當保姆,王聰這時還說呢:“要是上班能帶何景新就好了,他幹活兒,我打遊戲,到時候……”
劉芳婷打斷:“閉嘴吧,好好上你的班,打什麼遊戲。”
她一臉嫌棄:“遊戲遊戲,就知道遊戲,遊戲給你發工資?遊戲給你買房娶老婆?”
何景新背對他們在廚房的鍋裡撈麵,沒有神色,沒有流露。
飯畢,王聰換了鞋就走了,劉芳婷在衛生間弄頭髮抹口紅,也準備走,走前不忘囑咐何景新今天買條魚。
“聽到了沒?”
沒聽見何景新應聲,劉芳婷不耐煩地兇了一句。
“聽到了。”何景新回,人在廚房洗碗,不是故意不回,是真的沒有聽見。
門關上後,家裡靜了,何景新以為人都走了,心安了些。
不想姑父王攘還沒走,人來到廚房,站在廚房門口、何景新的身後,拿目光上下掃視了背對他的年輕男生一眼,最後直白地在何景新寬送白t下的腰部盯了幾眼,目光裡含了些齷齪的意味深長。
何景新沒察覺這些,轉頭,只看見王攘。
他沒說什麼,以為王攘有什麼要跟自己說。
王攘確實也開口了,說的是:“你今天還上晚班啊。”
可這點他明明是知道的,等於說了句廢話。
何景新:“嗯。”
王攘也“嗯”了聲,說:“你洗吧,我走了。”
他轉身,離開前趁何景新回過頭洗碗沒留神,又在何景新身上上下輕瞄了一眼。
等這次傳來關門聲,確認家裡確確實實沒人只剩自己了,何景新不再吭哧吭哧地洗碗,而是把幾個碗拿到水下隨便衝了衝,衝完擺進瀝水籃,幾下搞定,轉身離開廚房。
—
“今天買什麼魚?”
菜市場,和何景新熟悉的魚販子阿姨笑眯眯地和何景新打招呼。
何景新:“早上好,給我拿這條吧。”他指著水裡,此時的神情靈活了不是一點半點,遠不似在家裡那般沉悶。
菜市場買完菜,何景新沒急著立刻回去,而是買了根兩塊錢的雪糕,菜掛在電動車的龍頭上,人跨坐在停著的電動車座椅上,一口一口地吃雪糕。
他喜歡這樣,也是他在多年的壓抑家庭生活中摸索出的自得其樂的方法。
而只要不在家,只要沒有劉芳婷王攘,他其實活得還算可以——夾縫中生存麼,他習慣了,也從不鑽牛角尖。他在家裡儘量放低存在感,多幹活兒少說話,這些年,他在那個家裡也還算順利地生存了下來。
何景新邊吃邊想:雖然每個月都得把工資的至少三分之二以生活費的名義打給劉芳婷和王攘,但他前兩年加工資的時候就留了心眼,沒提自己加薪的事,每個月自己身上可以多留下一千五到兩千,雖然家裡賣菜什麼還是需要他花錢,但他也學會問劉芳婷要錢買菜了,不只花自己的,所以這些年他陸陸續續存下了些錢。
不多,但也足夠搬出去租房,自己生活了。
何景新還用攢錢買的二手電腦偷偷自學了辦公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