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站在這裡?」陸毓衍握住謝箏的手,她剛剛烤著火,掌心倒是暖暖的,他一把扣住,將她帶到裡頭坐下,道,「聽見了?」
謝箏鼓著腮幫子,點了點頭。
回京路上,她與陸毓衍其實也商議過。
若是恢復了謝箏的身份,那她可以客居在蕭家,亦或是就此搬進陸家後院,可若是依舊隱姓埋名,少不得在外頭尋個宅子。
這一切,是該聽聽陸培元的意思。
陸培元在天大黑之前回到了府裡,讓人來叫陸毓衍過去書房。
謝箏自是跟著過去。
才一段時日不見,陸培元看起來有些疲憊,眉宇之間全是倦意。
見了禮,陸培元讓他們兩人坐下,道:「李三道自殺,這案子的實情你查了多少?」
陸毓衍壓著聲兒,道:「李三道一家被人毒殺,我有動手之人的畫像,他極有可能是長安公主身邊的梁嬤嬤的侄兒梁松。林駙馬的親隨鴉青來當塗縣尋我,說駙馬是聽見了公主與梁嬤嬤的話,才遇害的。」
陸培元的眸子沉沉:「長安公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 繼續
西洋鍾打破了一室靜謐。
陸培元按了按眉心,才發現外頭都已經黑透了。
屋裡的油燈是謝箏點的,燈芯燒黑的部分剛剛才剝去,而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陸培元長長嘆了一口氣。
李三道對陸毓衍下黑手的事兒報到京城裡時,陸培元就猜到其中必有玄機。
哪怕李三道再蠢,下個黑手,也不至於下成那副樣子。
陸毓衍一行人全身而退,反倒是李三道畏罪自殺。
只是,陸培元也沒有想到,毒殺李三道一家的那個漢子,會正巧被裝瘋賣傻的花翹瞧見,因此知道了他的模樣。
「如此說來,那位同知夫人與店小二看到過的鑲金邊的腰牌,極有可能是長安公主府的腰牌了。」陸培元的指尖點著桌面,沉聲道,「梁嬤嬤是公主身邊的老人了,公主怎麼會攪和到這些事情裡?甚至牽連了林駙馬的死……」
這一點,陸培元一時之間還真想不明白。
李三道被滅口,是為了把謝慕錦一家的死給瞭解了,莫要讓陸家再繼續查。
為此,鴉青提過,公主甚至是想對陸毓衍下手的。
可這究其根本,源頭是在齊妃娘娘的死因上。
齊妃死時,公主只有十二歲,若說那是淑妃娘娘的手筆,那為何時至今日,公主會牽扯在其中?
只要淑妃不是榆木腦袋,就一定會瞞著長安公主。
「當日,林駙馬是在城外馬場意外落馬身亡,順天府檢視過,馬匹並無問題,」陸培元頓了頓,又道,「自從段立鈞和秦駿兩人的事情之後,林駙馬在公主跟前也抬不起頭來,他的死因未必就如鴉青所說。」
陸毓衍領會了陸培元的意思。
哪怕林駙馬真的聽到了什麼,公主也未必真的對向駙馬下毒手。
林駙馬的死,也許真的是意外,也許是因其他事情而起,而鴉青奉命出京,並不知道其中內情,只當駙馬死了就是因著這一樁,於是來尋了陸毓衍。
「倒是那個梁松,可以揪著往下查一查。」陸培元道。
陸毓衍頷首應下,目光看了謝箏一眼,又道:「父親,丹娘往後是……」
陸培元的眸子漆黑,他靜靜看著陸毓衍和謝箏,道:「這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意思了。
若謝家的案子就這麼揭過去了,那自然可以恢復身份,客居蕭家,等出了大孝,把大禮辦了。
可如果你們還想繼續查,甚至是查到淑妃娘娘頭上去,你的真名,就是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