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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翹起來時,謝箏還沒半點兒動靜,等了良久,沒聽見謝箏喚她,花翹躡手躡腳走到床邊,幔帳掀開一個角。

剛要試探著叫一聲「姑娘」,一眼就瞧見枕頭上濕潤的痕跡,花翹的心不禁痛了起來。

她昨夜已經曉得了真相,震驚感慨之餘,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她家姑娘。

再讓姑娘睡會兒吧,也許一夜輾轉呢。

謝箏起來時已經快中午了。

花翹用了不少粉,才讓謝箏的眼睛看起來好一些。

松煙送了廚房裡備的午飯過來,也添了兩個香客居的牛肉餡兒的包子,道:「姑娘,爺一早就去衙門了,下午要去見殿下,讓奴才回來與姑娘說一聲。」

謝箏捧著還熱乎的包子,不禁揚了揚唇角:「外頭如何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正途

「外頭?」松煙一怔,下意識道,「風雪交加。」

花翹正給謝箏盛熱粥,聞言手一抖,險些就散了,她把碗勺放下,笑得眼睛彎彎的。

謝箏也忍俊不禁,虧得她還沒咬包子,否則一個不小心,只怕要噎著了。

「天實在太冷了,奴才在外頭走一趟,都有點兒吃不消,爺交代的,姑娘若是要出門去,千萬記得帶好手爐……」松煙自個兒沒會意,繼續絮絮說著,見花翹笑得停不下來,這才狐疑地頓住了。

他皺著眉頭理了理這番對話,猛得就曉得了謝箏的意思,想到自個兒答非所問,也不禁摸了摸鼻尖,笑了。

謝箏眼底全是笑意,道:「他讓我帶著手爐,他自個兒帶了沒有?腿傷的傷到底如何了?」

松煙清了清嗓子,道:「爺出門時帶了的,昨夜和今晨都抹了藥酒,只要別凍著,就不會痛,最要緊的就是驅寒氣。」

要說驅寒,自是該在熱乎乎的屋子裡帶著,可陸毓衍畢竟有公務在身,少不得要出門去,便是等過了日子衙門裡封印了,大過年的,各處走動更加免不了了。

謝箏思及此處,不禁有些心疼。

松煙將謝箏的神色看在眼中,趕忙岔開了話題,道:「姑娘不是問外頭狀況嗎?

順天府那裡,狄水杜的案子都結了,就照著爺與姑娘猜的那樣,馬捕頭帶著人各處貼文書呢。

公主昨兒夜裡回府之後就閉門了,估摸著是病了。

宮裡的那一位,聽說也病了。」

謝箏沉沉頷首,咬了口包子,細細咀嚼著,並沒有說話。

衙門裡做事自有規矩。

謝箏與陸毓衍交談過,狄水杜的死只會算在梁松頭上,甚至連梁嬤嬤和王氏的那些恩怨,都不會在案卷上詳細記下。

更不用說,梁松牽扯的那些陳年舊案了。

紹方庭依舊是殺妻犯人,謝慕錦死於李三道之手,而李三道一家畏罪自殺。

表面上,一切都很平穩,而其中內情如何,也就是他們這些人才清楚的。

畢竟,長安公主再有不是,她也是公主,聖上會讓她閉門思過,會在數年之後讓她紅顏薄命,但不可能讓她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大白於天下。

淑妃亦是如此,她只能是病死的,而不是認罪伏法。

意料之中的事兒,謝箏慢條斯理用了飯,便收綴妥當出門去。

睡了大半個上午了,此時不走,等過會兒唐姨娘來尋她,她也沒法拿歇午覺當擋箭牌了。

松煙替她備了轎子,謝箏往蕭府去。

安語軒裡,亦是一股子藥酒味道。

謝箏看著躺在羅漢床上的蕭嫻,道:「腳傷如何了?」

「好了的呀,偏這一個個的不放心,不叫我走動,非讓我躺著,」蕭嫻抱怨著道,「快叫這藥酒味道給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