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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仁生並沒有掙扎,他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反倒是府衙裡的其他官員和衙役又驚又恐,有膽大的湊過來問了一句。

陳如師憋著一肚子氣,壓根懶得解釋,把後續交給了韓德,自個兒走回大堂裡,坐在大案後,閉目養神。

這一連串的案子,看似了結,但應天府出了個接連殺害無數人命、且幾乎矇混過關了的同知,陳如師御下不嚴的罪名已然是坐實了。

他摸著座椅扶手,冷冷笑了笑。

想他縱橫官場二十餘年,自問做事四平八穩,功績不一定多,但過錯還是很少的,哪裡想到,這一回,叫金仁生和李三道坑了個底朝天!

這應天知府的位置怕是懸了。

陳如師閉著眼睛琢磨著要如何讓陸毓衍高抬貴手,還沒想明白,就聽得一陣凌亂腳步聲,睜開眼睛,韓德慘白的一張臉出現在了跟前。

「大、大人……」韓德喘著氣,說話直哆嗦。

「停!」陳如師趕忙止住了他的話,「我一看到你這個樣子,就知道肯定沒好事!你等等、先等等,讓我先吸口氣。」

韓德硬著頭皮,想擠出笑容來,卻偏偏比哭還難看:「大人,等不等都一樣……」

「呸!」陳如師做了幾個深呼吸,「行了,說吧,我聽著。」

韓德忙道:「去鎮江府的人手回來了,李三道他……」

陳如師一怔,下意識接了一句:「他跑了?」

韓德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他、他死了!他跟他婆娘、兒子,三個人都死了!」

陳如師猛得站起來,腳下發虛,又一屁股摔坐了回去。

平日裡覺得舒服又安逸的知府大椅,此刻就像是多了一層針氈,扎得他頭皮發麻。

「都死了?」陳如師咬牙切齒,腦海有一瞬空白,連罵人都不知道怎麼罵了,半晌,怒極反笑,道,「這一個個不把我坑死了就不罷手了!說說,怎麼死的?」

韓德亦是欲哭無淚,陸毓衍那兒還等著拿李三道出氣呢,現在李三道死了,倒黴的豈不是成了他們應天衙門了?

他就是個同知,底下有通判、經歷可以吹鬍子瞪眼,上頭有知府扛著,天塌下來先砸的也不是他,中庸又四平八穩,怎麼突然之間,倒黴事兒一連串的,誰都躲不開了。

「我們派去鎮江請李三道的衙役在半途上遇見了鎮江府來報信的,說是服毒自盡的,天亮時發現,就趕緊往舊都來報了,那李三道還留下了一封遺書,大人請看,就是這一封。」韓德說完,掏出一封信來。

陳如師一把抽過來,開啟一般,上頭的內容把他氣笑了。

李三道說,他貪墨銀子,叫謝慕錦發現了。

謝慕錦勸他投案自首,李三道不肯,也不願丟了官帽,就在七夕時放火燒了府衙後院,誣陷謝慕錦的女兒謝箏與情郎殉情,害死父母。

原本案子結了,沒想到陸毓衍巡按應天、鎮江、太平三府。

李三道知道陸毓衍是來者不善,便使人緊緊盯著他,想趁機先下手為強。

沒想到昨日動手時讓陸毓衍脫身,李三道自知罪孽深重,也無法逃脫,便與妻兒自盡謝罪。

「我去他孃的!」陳如師看完,險些把桌子掀了,「真把我當傻子了!」

這話韓德不敢接,垂著腦袋不吭聲。

陳如師站起身來,在大堂裡來回踱了三圈,拿著信去找陸毓衍。

一群神仙打架,卻叫他夾在中間,半點好處沒撈到,還一步一個坑,吃了一嘴的泥。

他不伺候了!

愛怎麼鬧,怎麼鬧去!

陳如師進了書房,也不說話,把那封遺書遞給了陸毓衍。

謝箏不知信上寫了什麼,只瞧見陸毓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