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一驚,這才發覺房間的角落裡還站著一個人。
因為始終都站在角落裡落灰,存在感實在太低,剛醒來的溫宛直接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溫宛見他面熟,回想起來,是上次他去廁所門口找宋銳的時候也找過來的那個奇奇怪怪的人,手裡還提著醫藥箱的那個。
「哥,您看您已經醒了,是不是……」那人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個笑:「讓宋銳先到前面去上個場?」
說起來要抹一把淚,自從被二哥派來催宋銳過去,他已經站在這裡當柱子很久了。宋銳不動他也不敢動,剛剛可是差點親眼見證了這位的殺人現場。
他既不敢回去也不敢不回去。蒼天有眼,這位看起來睡得很舒服的哥現在終於醒了。
這位哥要是再不醒,宋銳一直不上場比賽,下次站在這裡的就不是他這個人了。
他不敢惹二哥,更不敢惹上宋銳。攤上這個前有狼後有虎的差事,他被迫直面這個社會的殘酷。
溫宛詫異地轉頭問宋銳:「你今晚還要上場?」
宋銳沒點頭也沒搖頭。不知道哪裡讓他不滿意了,他皺起眉,陰鶩地看了角落裡的卑微小弟一眼。
溫宛啞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角落裡的人慾哭無淚,特別狗腿地及時補充上一句:「哥,準確來說是一小時前的比賽,已經推到現在了。」
溫宛自責:「都怪我。」他推了推似乎還是事不關己的宋銳:「那你現在快去吧,我這裡已經沒事了。」
角落裡的狗腿子小心地把希冀的目光轉向宋銳。
宋銳還是沒有動。
角落裡的狗腿子又把希冀的目光轉向溫宛。
溫宛以為他是還在擔心自己所以不肯去,不免心生感動。他溫聲勸道:「我都已經沒事了,你看,什麼事都沒有。」
沒人猜到,現在的宋銳只是深覺自己虧了。剛才他已經按照溫宛的方法那樣對他了,他怎麼可能現在走?別的他不管,現在怎麼也該輪到他了。
溫宛說:「快去吧,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一隻細軟柔膩的手在他頭上輕輕摸了摸。
宋銳從來都沒被人摸過頭。不過這次略有不同,當頭頂一根根短而硬的毛茬被他的手撥動,一陣電流般的酥麻便沿著脊樑骨往全身亂竄。
宋銳呼吸粗重了一秒。
「好不好,嗯?」他軟軟的尾音彷彿帶上了小鉤子,宋銳下意識便要跟著他走。那隻手的溫度就撤開了。
在溫宛和角落狗腿子的目光下,宋銳又沉默了一會,他終於動了。
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眼熟的半透明盒子。
溫宛認出是自己上次拿來給他裝曲奇的那個。只見宋銳手中盒子不知為何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看起來隨時要四分五裂,裡面只剩一層餅乾碎屑。
宋銳把那個快散架的盒子伸到溫宛面前。
溫宛一愣,這個盒子明顯已經不能用了。但是他一想到盒子已經快要報廢了,但是宋銳卻還一直儲存著等著拿給他,不覺就又開始對宋銳心軟。
至於盒子能破成這樣當然是質量問題,和他的弟弟沒有一毛錢關係。
他於是也同樣鄭重地把那個破盒子接過來,溫和道:「好,下次再做給你吃。」
宋銳這才動身,和那個卑微小弟走了。
走之前卑微小弟殷勤地幫溫宛帶上了門,懂事道:「哥,那您好好休息。」
任務完成的曙光在望。他的聲音中不再只有卑微,甚至暗含一絲終於能挺直腰桿的喜悅。
不管裡面這位哥是誰,他只知道能馴服宋銳的人肯定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不僅不能得罪,從今天起這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