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負債,是什麼?”沈闊摸著我的手,反覆告誡我,“你可別學艾小魚那樣買房子啊。到時候資產貶值划不來的。”
“我知道。”我往裡面挪了挪,抱著沈闊的脖子,看他,“沈總,我覺得你好矛盾。”
“哪裡矛盾了?”沈闊直愣愣看著我。
“明明自己家是做地產生意的,卻總說房地產不好。”我說,“就像一個醫生宣佈吃藥不管用,一個老師宣揚讀書無用論。”
“那不一樣。”沈闊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扭到一邊,“我當你是自己人才對你說這個話的。個個都像你這麼精明,這天下不是要大亂了。”
“再說,人都是在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我說的那些折上幾十年還貸的房奴是本就不該做這樣冒險的決定。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嗎?無非是攀比心理作祟。”沈闊說。
“也不是吧。人身為人,就有很多無奈。來自原生家庭的壓力,來自周圍環境的壓力。再說得徹底些,就是被這個社會的主流價值觀裹挾著前行而已。”我有些感同身受,“不是我為這些人辯解。你要知道,不是每個人生來都有很多選擇。有時候,我想,假如我沒有進入L公司的話,我的人生可能完全不同……”
沈闊沉默著沒有說話。
良久,他才拿起咖啡杯。
我從他手裡拿走杯子。
“很晚了。喝了咖啡不睡覺了?”我嬌滴滴地勸他。
他抿唇笑了笑:“小管家婆,你又不肯跟我生孩子,又要管我這個那個的。”
“誰說不肯跟你生了。只是不是現在嘛……”我抱住了沈闊。
他的胸口起伏了一道,他的笑容有些勉強。
一個人是真的開心,還是強顏歡笑,有時候,只從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體察的到。
“沈氏集團畢竟名聲在外,化解債務也會有很多辦法。”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說,“比如,和銀行商量,進行債務展期,還有打折出售,回籠資金,國家現在對於新房還是有保護政策的。”
說到這個,我問沈闊:“現在為什麼新房和二手房的房價差這麼多?”
沈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我:“你看過三體嗎?”
“嗯。”我回答,“我看過,我很喜歡三體,我覺得大劉的思想真的很深邃。”
“其中有一幕,講的是星艦進入了一個宇宙中的四維區域,在裡面遇到了許多四維艦隊,他們有一段經典的對話。”沈闊慢悠悠地說,“水塘裡的水少了,魚的生存空間就小了,所有的魚都擠在了一塊兒。”
我努力在消化著這句話的含義。
是不是表示著房產市場的供需失衡了呢?
沈闊說:“現在,所有的地產商都像是涸轍的魚,現在是比誰撐的久的時候了……”
聽完沈闊的話,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