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我父母家樓下。
原來他說的送我回家,是回我父母家。
我抱著紙盒出現在家門口的時候,我爸正在陽臺上幫我媽收被子。
我媽正打掃我的臥室。
那是我讀書時住的房間。好久都沒人住了,除了靠窗的一半堆了不少雜物,充當儲藏室的功能,剩下的另一半一股頹靡之氣。
我站在臥室門口叫了一聲“媽”,我媽轉回頭,把雞毛撣子放下,阻止我進來:“星星。裡面灰大,你別進來。”
說著,我媽朝身上拍了幾下,摘掉袖套和圍裙。
“星星,你辭職啦?”我媽看了一眼我手裡的紙盒,理所當然的說。
我面露尷尬,原來周照說的半點不假,我爸媽確實知道。
知道……他們還串通起來一起騙我,敢情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嗯~!”我低落地把紙盒往餐桌上一擲。
下手有些重,聲音驚動了我爸。
“星星,你怎麼啦?”
我爸有些焦急地走過來,彎腰探尋我的臉色,我低著頭,一言不發。
就像小時候大考只考了第二名似的。
他拉出椅子坐在我旁邊,半開玩笑地嘲笑我:“喲!哪來的小姑娘,嘴巴撅得可以掛油瓶了。”
我都多大了,他還拿這種話來嘲笑我。
我皺了皺眉,偏過頭,一回頭,我媽又在另一邊圍堵上來。
他們像兩個左右護法對我兩面包夾。
我煩躁得不行,索性站起來。
我想喝水。
我媽拽住我:“這孩子怎麼脾氣這麼大,以前不這樣啊。準是談了朋友了,被男朋友寵壞了。”
我目瞪口呆地指了指自己:“我哪裡脾氣大了。你們知不知道是他騙我在先啊。”
“誒~!”我爸做和事佬,他向來是和事佬,“感情裡的事,別說騙不騙的,難聽的很。兩個人在一起,相互關心、相互理解、相互體諒。”
我媽點了點頭,與我爸對視了一眼。
吵架了大半輩子,在對我的問題上,他們竟達成了一致!
我真是無語。
我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只說了一句廢話:“媽,我要喝水。”
我媽去倒水。
我爸拍拍我的肩膀,做起了情緒疏導員:“小周說你事業心重肯定有情緒。他還是瞭解你的。那你也要體諒他呀。你們一個是上司,一個是下屬。要麼是同事關係,要麼是感情關係。你想,好的時候就算了,平日裡掩飾的好,也不至於露馬腳。這一點,爸爸是相信你的。”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將話鋒一轉:“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呀。小兩口吵吵架鬧脾氣也是常有的事,在這種時候你能保證自己一定不會把情緒帶到工作上去?星星,你好好想想。做人,犯不著跟自己較勁嘛。”
我癟了癟嘴。
當初周照說要提拔我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他最多是為了利誘我回公司,開了個空頭支票,要說是成心欺騙,那還是有點冤枉他了。
媽媽把水杯放到我面前。
我一摸杯子,溫的,咕嘟咕嘟灌完了一整杯。
喝了白酒本來口渴,剛才在梅主管辦公室也沒顧上喝水,現在正是久旱逢甘霖。
我爸拿起杯子又遞給我媽,我媽默契的又起身去倒水。
不一會兒,廚房傳來燒水的聲音。
我爸又繼續著他推心置腹的大道理。
“爸爸我是過來人。我看的人不少,看人也是挺準。”
我心想,您看得最多是麻將館裡如過江之鯽的牌友吧。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