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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已被環境折磨得不似人形,可是,在穀倉幽暗的光線下,貞嫂看到兩雙像愛斯基摩赫斯基犬般明亮警惕野性閃閃生光的眼睛。

貞嫂略覺不安,可是又感放心,那種精光表示他倆健康沒有問題。

「醫生就快來,請先淋浴。」

她去準備熱菜熱飯。

雪下得更大了,綿綿不盡飛絮般飄下,一下子又膝蓋那麼深,穿雪靴走路都有點艱難。

他倆洗刷過,換上新衣,看到食物,狼吞虎嚥,用手抓起,塞進嘴裡。

雙手指結擦傷破損,指甲灰黑,都是流浪生活的惡果。

貞嫂向他們招手,他們走近,貞嫂替他們檢查頭皮,尋找蝨子。

因為天氣寒冷,寄生蟲不易繁殖,萬幸未有小小白蝨。

醫生來了,。

六十多歲白髮老頭,穿的似不倒翁,咕囔著:「大雪天用長槍指著叫我出診,有什麼事?吃兩顆阿斯匹林不就行了。」

他診視病人,聽了心臟及肺腑,按過淋巴腺,看過喉嚨舌頭眼睛。

他說:「風寒發燒,每天四次阿斯匹林,多喝雞湯麵與清水,雪停了再來看。」

貞嫂愕然,「就那麼多?」

「小夥子一下就復原,不必擔心,但是這兩個孩子太瘦,需要注意營養。」

貞嫂送醫生出去,低聲問:「依你看,他倆過了十八歲沒有?」

「大臼齒已經長齊,不止十八歲了。」

貞嫂放心,「醫生,多謝你出診。」

「我正在書房喝熱可可吃藍莓鬆餅讀小說,被松山無情拉扯出來。」

貞嫂唯唯諾諾,碰到老人唯一方法是隻得認他嚕囌。

她回到穀倉,看到那女孩朝她深深鞠躬。

貞嫂說:「不必這樣。」

換上男子工作服的她個子只得一點點大,頭髮天然捲曲,梳成一條辮子,頭髮面板都乾枯發黃,似大病初癒。

貞嫂頓感心酸,「有什麼事,待雪晴後再說吧。」

她留下藥物食物,告訴倆人:「明朝再來看你們。」

女孩輕聲問:「兩位尊姓大名?」

貞嫂啊一聲,「他是松叔,我是貞嫂。」

女人永遠要比同齡男性年輕一截」。

貞嫂看著她,「你是恕之,哥哥叫忍之。」

「是。」

「早點休息。」

松山夫婦回家去,下午,雪晴,家家戶戶出來鏟雪,一邊高聲交談。

孩子們扔雪球,堆雪人,希望明日也是假期,坐在塑膠撬上當雪橇,玩得不亦樂乎。

松山也忙著剷出一條通道,好讓車子駛過,忙得渾身大汗,這汗一下子結冰,凝結在頭髮上。

三點多太陽就下山了。

「那倆個孩子不知怎樣。」

他們彷彿有種特彆氣質,叫人牽掛。

那種感覺叫可憐。

「醫生說只是感染風寒。」

「他們竟然在爛車廂裡住了多個月。」

「為什麼沒有跟著工人大隊往南走,那裡有工作,農場果田都需要人。」

「那男孩已生病。」

「他們比我們那兩個小一點。」

「小多了,我們那大兒已經三十二歲。」

「父母若知道他們如此吃苦,必然不安。」

「老伴,不如早點休息,明日還要回店打掃。」

家家戶戶一早熄燈。第二天一早貞嫂先出發,回到店門,意外到極點。

只見店門外的積雪掃得乾乾淨淨,那女孩帶著破帽正在抹玻璃窗。

貞嫂不由得鬆口氣,從前這些粗重功夫都由他們夫婦做,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