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她的背影也好,至少證明她的人沒有離開他身邊,他試圖平撫自己愈來愈明顯的失落感想道。
凝視那抹纖影,他突然希望她能再次在桌上練習寫字,他是非常盼望的,因為那時候的她最美。
她知道背後一直有一道灼燙的目光鎖住她,這裡只有他不作第二人想,她不懂他為什麼用這麼熾熱的眼光看著她,而且那種眼神不是恨意所有的。
恨一個人,眼神應是帶著冰冷,而不是灼熱,她隨即蹙眉,感覺那道視線的溫度有漸趨升高之勢。
她在想,他若知道殺死他爹的雪女正是她,不知會有何反應?
是恨她入骨為爹報仇呢?還是如同現在一般,雖然與她不言不語,但眼神與態度已明顯地改變?
應是前者吧!她如此猜測。
沒有人會在曉得殺父仇人就在眼前時,還能裝作若無其事般,就像她當初無法若無其事地任他的爹苟活人間,而她的孃親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死去的事實。
大門在此時被打了開來,隨著雪花飄來,一抹娉婷的紅衣纖影飄入廳堂,隨後跟進一抹青衣纖影。
“毋大哥好。”紅衣纖影欠了欠身。
“免了、免了,咱們又不是大戶人家,用不著行這種禮。”毋情擺擺手不屑之,“芝芙,天氣這麼冷,你沒事來這幹嘛?”
雖然對女人向來冷漠,但是對這位嬌小玲瓏的莫芝芙,毋情是特別的親切,這是他對待女人之中唯一的特例。
“大膽!竟敢直呼小姐的名諱。”
毋情略帶不悅地挑起一道眉瞥向開口的那名女子,卻不說什麼地再度埋首幹他的活兒。
“青青!”莫芝芙生氣地甩袖,白皙的臉蛋微微漲紅。
“小姐,對不起嘛!青青不是故意的。”青青噘起下唇歉疚地道。
“不是向我道歉,是對毋大哥。”莫芝芙不甚理會地將頭偏過一邊去。
青青以眼角瞄了下毋情,“為什麼我要向他道歉?”眼神沒有任何愧疚,更無任何的歉意。
“毋大哥,青青不是有心的,請你別介意。”莫芝芙羞愧地在毋情面前俯首深深道歉,但雙頰顯得更紅,她轉過頭,沉聲低喝:“青青,道歉!”
完了!小姐只要發出這種低音,通常代表她正處於發怒狀態,比平常溫馴的時候還不好惹。完了、完了!小姐真的生氣了。
“小姐……”青青苦著臉想獲得莫芝芙的同情。
“道歉!”
青青睨著毋情那副冷淡的模樣,不覺忿忿難平。“對不起啦!”說得隨便且敷衍。
“青青!”莫芝芙再次出口警告。
算了啦,區區一件小事何須如此斤斤計較,何況毋情他也沒有生氣,不是嗎?芝芙姑娘你就別再罵青青了。雪殘扯了扯唇角,無聲道。
“是嘛、是嘛!小姐您瞧,連雪殘姑娘都這麼認為。”遭來莫芝芙的白眼,青青登時頓住不敢再吐半句。
“雪殘姑娘說得對,但家奴若是不好好教訓,往後會愈來愈皮,到時可就難管了。”莫芝芙微微一笑,又回覆往日溫和的神情。
雪殘聳聳肩,別人的家務事自己實在沒必要去管太多。
“雪殘姑娘,你的傷好多了嗎?”莫芝芙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多謝關心,託你那天一整夜不眠不休地照顧我。雪殘由衷感激著。
“一整夜?我們家老爺從來不肯讓小姐晚上出去,又怎麼可能一整夜照顧您呢?雪殘姑娘您是不是記錯了?”
可是……
雪殘有些不解,再試圖想起那夜的情景,這時突然有一股特有的衣料味傳來,與那一夜依稀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赫然轉向毋情,這時的他恰巧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