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百草的比賽,忘了攔住他們,我很抱歉。”
方婷宜盯著他的眼睛,如墨漆黑的顏色裡沒有絲毫掩飾的神情。
好。
他沒說謊。
“……其實也不用攔了,就讓他們大肆報道好了,反正以我的身份,誰也不敢寫出一些負面的報道,而且檸姐最擅長做公關危機……”
若白看著她有些苦澀的笑容,心中不忍,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她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特別可笑,也特別狼狽,特別丟人?”
“沒有。”
“沒有嗎?”婷宜兩手一抹眼淚,收起了諷笑,“行了,我的笑話你看夠了,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我沒有看你的笑話。”若白說道:“這不是你的笑話,沒有人覺得這是你的笑話,婷宜,別這麼敏感。”
我沒有看你的笑話。
他沒有看她的笑話。
方婷宜有些心酸地想,為什麼每次在她最狼狽的總有他?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他總能夠在第一時間出現她的身邊。
小學的舞蹈表演賽上,她中途摔倒了,出了大糗,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大街上的公共長椅上,卻被放學回松柏的他半路撿到。
仗著自己會幾分功夫,打了父親朋友的女兒,被要求當眾道歉的時候,她不肯,跑出了宴會廳,徑直往松柏方向去,可是一進門就撞在他的身上。
因為貪玩任性不肯好好練功夫,被外公指揮著一群師姐們把她打在墊子上起都起不來,哥哥都沒有上前的意思,就只有他拿了毛巾上前給她擦汗。
非纏著初原哥哥一起去菜市場裡採辦食材,卻什麼都不認識,被巧遇的同學當眾嘲笑,也是他出現在身邊,拉著她的手,逛遍了一個又一個攤位,耐心地一一給她介紹。
可是現在——
讓她這樣狼狽的人是他。
為什麼會是他?
眼前的人,從頭到腳的黑色,卻並不讓人覺得他深沉,反而有股清淡的冷峻瀰漫開來。方婷宜突然想起幾個月前的久別重逢,在松柏的高牆下,他身形修長,身姿挺拔,只是站在那裡,什麼也不做,就足以讓方婷宜自然而然地溫柔了嘴角。
只是不同的是,當初他的眉眼裡似藏著濃厚凌冽的冰雪,而如今,雖然依舊清清淡淡,可明顯的,冰雪盡數消融。
他的病好了。
卻讓她這麼難受。
方婷宜的雙手死死抓住身上道服的衣襬,忽然間,踮起腳尖,同時,雙隻手環上他的脖子,準確無誤地貼上了他的嘴唇。
她吻他。
他的氣息暈染在她的呼吸裡,唇齒相交間,除了彼此的唾液相互融合,還有她怎麼都止不住的眼淚。
方婷宜是其實明白的。
明白這場比賽的意義。
她明白,她當然明白。
若白想傳達給她的這一層意思。
在不知不覺當中,她早就失了對元武道的平常心,她拿它當做是炫耀的資本,她是想要每一次獲勝,讓任何人都無法再忽視她的存在。
他不想讓她被元武道捆綁住手腳,他不想讓她活在別人的評頭論足裡,他不想讓她帶著精緻的面具去生活。
他在為她好,他在替她考慮,他在替她著想。
他希望她能夠做回最真實的自己,他希望我可以生活得簡單和純粹,他希望她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可以毫無顧慮地表現自己的喜怒哀樂。
若白,我明白的,這些我都明白。
可是若白,是你不明白——
方婷宜沒了元武道,她也許什麼都不是了。
路邊斑駁的樹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