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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是我想出來的。我始終盼著陳清揚來看我,但陳清揚始終沒有來。她來的時候,我沒有盼著她來。

黃 金 時 代

(四)

我曾經以為陳清揚在我進山後會立即來看我,但是我錯了。我等了很久,後來不再等了。我坐在小屋裡,聽著滿山樹葉嘩嘩響,終於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我聽見浩浩蕩蕩的空氣大潮從我頭頂湧過,正是我靈魂裡潮興之時。正如深山裡花開,龍竹筍剝剝地爆去筍殼,直翹翹地向上。到潮退時我也安息,但潮興時要乘興而舞。正巧這時陳清揚來到草屋門口,她看見我赤條條坐在竹板床上,棒棒就如剝了皮的免子,紅通通亮晶晶足有一尺長,直立在那裡,登時驚慌失措,叫了起來。陳清揚到山裡找我的事又可以簡述如下:我進山後兩個星期,她到山裡找我。當時是下午兩點鐘,可是她像那些午夜淫奔的婦人一樣,脫光了內衣,只穿一件白大褂,赤著腳走進山來。她就這樣走過陽光下的草地,走進了一條幹河溝,在河溝裡走了很久。這些河溝很亂,可是她連一個彎都沒轉錯。後來她又從河溝裡出來,走進一個向陽的山窪,看見一間新搭的草房。假如沒有一個王二告訴她這條路,她不可能在茫茫荒山裡找到一間草房。可是她走進草房,看到王二就坐在床上,小和尚直挺挺,卻嚇得尖叫起來。

陳清揚後來說,她沒法相信她所見到的每件事都是真的。真的事要有理由。當時她脫了衣服,坐在我的身邊,看著我的小和尚,只見它的顏色就像燒傷的疤痕。這時我的草房在風裡搖晃,好多陽光從房頂上漏下來,星星點點落在她身上。我伸手去觸她的|乳頭,直到她臉上泛起紅暈,Ru房堅挺。忽然她從迷夢裡醒來,羞得滿臉通紅。於是她緊緊地抱住我。

我和陳清揚是第二次Zuo愛,第一次Zuo愛的很多細節當時我大惑不解,後來我才明白,她對被稱作破鞋一事,始終耿耿於懷。既然不能證明她不是破鞋,她就樂於成為真正的破鞋。就像那些被當場捉了奸的女人一樣,被人叫上臺去交待那些偷情的細節。等到那些人聽到情不能恃,醜態百出時,怪叫一聲:把她捆起來!就有人衝上臺去,用細麻繩把她五花大綁,她就這樣站在人前,受盡羞辱。這些事一點也不討厭。她也不怕被人剝得精赤條條,拴到一扇磨盤上,扔到水塘裡淹死。或者像以前達官貴人家的妻妾一樣,被強迫穿得整整齊齊,臉上貼上溼透的黃表紙,端坐著活活憋死。這些事都一點也不討厭。她絲毫也不怕成為破鞋,這比被人叫做破鞋而不是破鞋好得多。她所討厭的是使她成為破鞋那件事本身。

我和陳清揚Zuo愛時,一隻蜥蜴從牆縫裡爬了進來,走走停停地經過房中間的地面,忽然它受到驚動,飛快地出去,消失在門口的陽光裡。這時陳清揚的呻吟就像氾濫的洪水,在屋裡蔓延。我為此所驚,伏下身不動。可是她說,快,混蛋,還擰我的腿。等我“快”了以後,陣陣震顫就像從地心傳來。後來她說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早晚要遭報應。

她說自己要遭報應時,一道紅暈正從她的胸口褪去。那時我們的事情還沒完。但她的口氣是說,她只會為在此之前的事遭報應。忽然之間我認頭頂到尾骨一齊收緊,開始極其猛烈的She精。這事與她無關,大概只有我會為此遭報應。

後來陳清揚告訴我,羅小四到處找我。他到醫院找我時,醫院說我不存在,他找隊長問我時,隊長也說我不存在,最後他來找陳清揚,陳清揚說,既然大家都說他不存在,大概他就是不存在罷,我也沒有意見。羅小四聽了這話,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