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公主目光轉向的方向看去,應道:“我們不過是在此地做個面子罷了,不會同太子搶風頭的,多餘的糧食直接送往濮陽也無妨。”
李清月語氣忽然冷了下來,“救災之事,關乎東都能否藉機多容納下一批人口,何來什麼搶不搶風頭之說。”
“還有,”她目光肅然地盯著元義端的臉,“你最好別忘了,你到底是在為天后辦事,還是在為太子辦事。”
元義端險些想問,這其中到底有何區別。
但想到早年間隨同天后經營洛陽的並不是那位病弱的太子,而是在他面前的這位安定公主,他又覺得這種愚蠢的問題,他可能還是不必問了。
難道他能比安定公主更明白天后的心思嗎?
何況,他確實是在為天后辦事,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不必越界與太子接觸。
該由他辦的事情他也都做到了,太子可沒什麼好從中問責於他的。
他回道:“我明白了,那我便不提什麼將糧食轉運濮陽之事了,這部分庫存我會以其他辦法,響應天后對洛陽的重視投入進來。”
李清月心中暗讚了一聲對方上道,當即緩和下來了幾分神情,隨後轉移了話題:“那就是你的侄子?”
在元氏賑濟疏導災民的隊伍中,有個年紀大約在十歲上下的孩子看起來尤其醒目。
並不只是因為他已有一番清俊氣度,而是他此刻正隨同東都尚藥局的人在此地協助問診,提筆書寫藥方的動作嫻熟得驚人。
大約也因他模樣溫和討喜,在他面前的病患倒是並未因他年少便去其他隊伍。
但也有可能,是這些好不容易才抵達洛陽求索生路的難民,本就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
不過不管是因何而起,對元義端來說,安定公主轉換的態度,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好訊息。
“正是,當年天后與公主推行烈酒於洛陽,正在這孩子的週歲宴上,翻過年去便是十歲了。這孩子極擅書法,二歲便能提筆立就,在洛陽還得了個神童的名號,不過相比於安定公主,又實在是差得太遠了。”2
“不知公主可要我將希聲叫過來?”
元義端若是沒記錯的話,同樣有神童之名的王勃,便是因安定公主的賞識與舉薦,因先後兩篇獻賦,深得天子愛重,繼而名揚天下。雖說希聲的文辭不能與王子安相比,卻也是這一輩同齡人中首屈一指的存在,焉知不能在公主面前出頭。
只是他的這個想法剛剛提出,就被李清月擺手打斷在了當場:“不必了,既是人才,往後科舉及第之後,自有在朝堂之上見面的機會
。我此次只是途經洛陽而已,不必鬧出什麼動靜。()”
≈ap;ldo;這樣也好。◆()『來[]≈ap;看最新章節≈ap;完整章節』()”元義端並未強求。
安定公主的這句“朝堂之上見面”,雖不如提拔作伴讀一般直接,卻顯然要更符合他為元希聲規劃的路子。
“那我送一送公主。”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此次洛陽再見,相比溫厚賢良的太子,安定公主與他的往來之間,更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度,讓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在此等恭送之時退後了半步。
元希聲抬頭朝著隨從指示的方向看去時,便見素來深沉的大伯跟在一道紅衣身影之後,一前一後地越過了遠處的洛水河橋,彷彿是在拱衛著前方那人。
“那是……?”
“那是安定公主。”隨從回道。“也真是奇了,太子巡幸洛陽之時都不見家主是這樣的表現。”
元希聲剛想開口,忽見近前又已有人將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連忙收回了朝著遠處張望的視線。
他伸手抹了把額上的汗,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