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他都該當有一套能在御前對答的策略了。
但以太子的表現來看,他恐怕連他該當從何人的利益訴求來評判此事,都還分辨不清楚。
就看,他能行差踏錯到哪一步了。
“你這是幹什麼?”武媚娘話音剛落,就見女兒l已衝到了她的面前,彷彿完全不知道自己今日到底有多大的力道一般掛在了她的身上,在攬住她脖頸的時候也將腦袋靠在了她的肩頭。
若非安定對於力道的控制自有辦法,她都險些被這一出俯衝直接撞倒。
可還沒等她將人推開,她便覺得自己的頸窩忽然有一點溼意。
武媚娘神情一滯。
那是一滴眼淚落了下來。“你……”
“我前幾日沒回來的時候委屈。”李清月抽噎了一下,“現在阿孃主意已定,沒偏袒我那沒用的大哥,那我現在補上真正的哭訴,總不算是在有意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了。”
武媚娘好笑又心疼地拍了拍女兒l的後背,“你都多大的人了。”
李清月一邊理直氣壯地答話,一邊抹去了自己因為等候一夜的問題終於等到一個答案的眼淚,“我十八,有什麼問題嗎?”
按年紀算,那確實是沒什麼問題。
但若是讓外人知道好好一個才領兵打仗取勝而回的大將軍,在外面馴服了吐蕃主帥,在家裡跟阿孃哭鼻子,這多少有點不像樣了。
好在安定也就是在方才情緒激動中有點失態,在洗漱完畢後,便已不太能從她的臉上看出端倪了。
大概也只有觀察力向來敏銳的孩子,才能在第一時間意識到,姐姐和母親之間的氣氛和之前又有一點不同,怎麼看都有點微妙。
太平又看了一會兒l,還是忍不住問道:“阿姊,你怎麼又哭了。”
上次是因為英國公病逝,這次是因為什麼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最近好像沒有什麼重要人物過世才對。
總不能是因為阿姊出戰在外多時想家了,那也得是沒回來的時候哭嘛。
可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丟臉了。
她李長儀在外面那麼久都沒哭耶。
李清月挑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太平揹著手,很有小大人架勢地在李清月面前走了一圈,“我前些日子都遵照阿姊的教育,在河北道協助開河闢田,還跟著阿姊的老師好好上了一課,眼力比之
前好了不少,怎麼會看不出來!”
“那就算是這樣,到底是喜極而泣,還是委屈而哭,你總應該分辨得出來吧?”李清月揉了揉她的腦袋,“如果是前者的話,你就真沒必要說出來,容易破壞氣氛。”
太平鼓了鼓腮幫子:“你這分明是在胡攪蠻纏抵賴。”
她正要展示一番她在體察人情世故中的長進呢,結果就被阿姊一句破壞氣氛給打了回來。
更可惡的是,她的據理力爭剛到喉嚨口,就被李清月給託舉在了臂彎上抱了起來,“嗯,我不僅能胡攪蠻纏,還能武力鎮壓。”
李清月將她託到了等高的位置,“行啊,看起來長高了一點,你在河北道歷練的時候也沒被餓著。”
“那當然,”太平昂著下巴,得意回道,“我幹完了體力活之後自然胃口大開。而且今年雖有大旱,但黃河故道開闢,新得了不少引流灌溉的水田,河北道的流民已收穫了第一批稻米,我在回宮後聽得訊息,也又多吃了一碗飯。”
李清月此前因太子而來的鬱氣,在這句話面前,已徹底一掃而空。
卻見李長儀還很是不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姊你不要扯開話題,剛才都被我抓到你哭了的把柄了,你必須告訴我,上次說的那個什麼對付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