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沒廬氏、琛氏、芒邦氏這些尚族,韋氏這些論族,都勢必要連根拔起——”
“我既然敢用欽陵贊卓,也真能將他駕馭在麾下,就當然也能用你!”武清月當即打斷了赤瑪倫的話。
“我已想好了。此次得勝班師,還要勞煩你再委屈幾日,不是直接作為被招安的幕僚,而是戰敗的俘虜,被押解往神都洛陽,再以藏原勢力代表的身份覲見聖神皇帝。”
“在藏原之上,尚論大族的存在都會被我全力抹除,但在中原地界上,你們之中的一部分,完全可以有一個新的開始。”
赤瑪倫眼神一震。
她難以形容,在乍聽那句“新的開始”的時候,她心中到底是一種什麼想法。
但在這須臾之間,她不會錯認,武清月所說的這番話中到底有多少誠懇之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個藏原勢力的代表,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有第二個答案嗎?”武清月反問,“吐蕃只有虛構神名、魚肉百姓的悉勃野氏惡徒,本不該有什麼統領全境的贊普。那你也不該是什麼前任贊普的王妃,而是沒廬氏的掌權人。這一點,我已和你父親商量過了。”
“那麼現在,我想聽一句直白一些的答案了。”她唇角的笑意越發坦蕩而明利,“武周基業需要有識之士相助,你願不願意,做這個添磚加瓦之人?”
……
對於赤瑪倫來說,這好像並不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當芒松芒讚的骨灰被吹散在風中,當赤都松讚的遺體被草草下葬,當後到的物資車隊將越冬的棉衣送入藏原的時候,正如武清月所說的那樣,若要讓“贊普”二字消失在這片土地上,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而她赤瑪倫本人,好像也如同邏些城一般,被掃除了那些焚燒的積灰,在下一場落雪之中,重新回到了本真的面貌。
今日,對她來說亦師亦友又是數年仇敵的文成都護,還來牢獄之中探望了她,和她說起了太子殿下在藏原之上的隨後幾道詔令。
吐蕃雖滅,象雄、勃律等國仍在,印度傳來的佛教和雍仲苯教之間的爭端也依然橫亙在這片土地之上。
正因為如此,太子殿下有意在九重字山下舉辦一場繞山大典。
但這一次,不是以此山先前的宗教根基為由,而是武周行將在此地建立州郡。
與此同時,還有另外的一路人馬也在前來赴會的路上。
赤瑪倫只思量了片刻,便得出了結論:“吐谷渾?”
文成都護點頭:“不錯,吐谷渾國主慕容忠被宣召前來。”
這片土地上一個個林立的勢力,現在都該在一個聲音的統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