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作戰尚可,高原之上出征,那不就跟把一隻旱鴨子放在海船上是一樣的道理嗎?”
“再說了,我這人學習能力著實不成。”孫仁師早在十年前就知道李清月的本事,還很是快活地跟著拿了兩次戰功,又怎麼會在這時落她的面子。
“讓我去學藏文,怕是要等到我扛不動武器的時候,也就只能勉強應付個大概了。”
他很是苦惱地朝著李清月回了個禮:“承蒙大將軍厚愛,只是術業有專攻,在下實在擔不起此事。”
李元軌:“……”
前有他自己被警告,中有郭待封挨訓,後有孫仁師的這一番回絕,他就算是還想要堅持不該由文成公主出任西藏都護府長史,也實在無法在一時之間想出個更為符合的人選。
方今東西作戰之地有名有姓的戰將又大多出自安定公主的門下,可想而知,他若是倡議了某個名字,恐怕當場就要被她以另有安排的說法給駁斥回去。
他除了承認文成公主確實是最為合適的人選,竟然再沒有其他的話可說!
武媚娘望著殿上的這一幕,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
() 安定這等底氣十足為文成爭取一個位置的表現,和她今日早晨在母親面前的“哭訴”,形成了再鮮明不過的對比。
但也正是這內外之間的區別對待,讓人更為清晰地感覺到了這份母女之間聯絡的深厚。
更讓人欣慰的,顯然是她日益累積的實力,已經讓她有了這份旁人難以剝奪的話語權。
這才是她的孩子該當有的模樣!
只是,當她的目光掃過了同在此地的李弘之時,天后又實在很難讓自己維繫住面上的平靜。
在李元軌意識到安定公主的手下有大唐將領的半壁江山之時,李弘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可該怎麼說呢?連李元軌尚且有這樣的膽量在安定提出建議後出聲駁斥,李弘卻只敢在霍王退回原位的時候,露出了一副相當失望的神情。
若是仔細看去的話,還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幾分對妹妹的嫉恨之色。
武媚娘在心中再度長嘆了一口氣,也越發確定,自己在昨夜做出的這個廢黜太子的決定絕沒有錯。
人無能不是過錯,但若在無能的情況下還能手握至高權柄,那就變成一出天大的災禍了。
李弘是真的沒有這個資格,繼續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在她心中種種思緒急轉之間,李清月已回身朝著天皇天后又行了一禮:“文成公主確實不曾有統兵的履歷,正因如此,在西藏都護內必須要留下一路知兵的統帥。在自藏原折返之前,我已將薛仁貴留在此地,正為彌補此處缺漏。”
“若是如此的話,對於薛將軍又該當予以何種官職呢?”李治剛要開口,就聽到身邊之人已先一步將這個問題問出在了耳邊。
他也只能轉頭道:“天后既有此問,便應當在心中有些想法了吧?”
武媚娘從容答道:“我是這樣想的,既然是讓大唐宗室出任的都護府長官,便不必再有遙領之事,那麼為何不讓文成公主出任西藏都護,而非長史,再由薛仁貴出任西藏都護府的副都護呢?這樣一來,便是皆大歡喜了。”
李治的神情遲滯了一瞬。
皆大歡喜?這對於安定來說可能真的應該叫做皆大歡喜。
文成公主既是她的長輩也是她的友人,薛仁貴既是她的下屬也算她的半個知交,這兩人同時出任西藏都護府的正副都護,等同於是將西藏都護完全送進了安定的手中。
這塊剛剛由大唐發兵十萬打下來的土地,竟是在官員的委任上完全沒有給他這位天皇任何一點的參與感。
或許唯獨能算得上在其中的存在感,就是在拍板敲定此事,將其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