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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藏原應戰欽陵贊卓,是在朝堂之上將她在這數年間累積的優勢一條條地說出在他的面前。
誰為君誰為臣的區別都再清楚不過。
唯獨這一次大為不同。她就算沒有直接說出那樣的話來,也自有一句潛臺詞在說,他能依靠的將領只有她了。
所以,哪怕是廢太子這樣的話,也可以如此從容而理直氣壯地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李清月當然知道,在李賢還有那個太子的身份作為保護的時候,他在鐵勒人的手裡起碼能夠保住性命,但在連太子都不是了之後,很有可能會直接被殺了洩憤。
但那又如何呢?
按照彼時她和李治所說的話:“陛下必須要給那些還被困在漠北的府兵給出一個交代,也要讓這些即將跟隨我出征計程車卒安心。陛下也必須對邊境的百姓做出一個交代,否則萬一鐵勒人帶著太子南下,讓他成為一個令人投鼠忌器的籌
() 碼(),誰知道是不是人人都能做高將軍?()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願意為了百姓士卒的生死早做決斷!”
“再有猶豫不決,只會讓今日已有的損兵折將局面更為糟糕罷了。還是說——”
“陛下是希望我在對外出徵的同時對外宣稱,大唐的太子並沒有被鐵勒所俘虜,還好好地端坐在幷州都督府或者單于都護府境內,沒有出現在漠北呢?”
這種話,在戰報必然已經遍及北地的情況下,就不必用來自欺欺人了,說出去都是個笑話!
在這樣的一句句威逼面前,李治能做的,就是今日朝堂上官員看到的那樣,直接下達廢太子的詔書,讓安定的出征再無後顧之憂。
可就算接受了這個建議,在詔書宣讀完畢,堂上還一時之間寂靜無聲的場面裡,李治不知費了多少的力氣,才能將此刻的暈眩感壓下去。
從李賢被敕封為太子到如今,滿打滿算也只有半年的時間。是李治改變了他的命運,讓他走上了領兵出征的這條路。
也是李治,在這個對方落入災劫之中的時候,以一道廢太子的詔書將他繼續打落塵土之中。
這何嘗不是李治在自己打自己的臉,也讓他比任何一刻都要清楚地意識到,他掌握不住的,何止是這三任太子的命運,也是他自己的命運。
在他將軍國大事委任於天后和鎮國公主之時,這還僅僅是個模糊的預兆,甚至還被他自覺是緩衝矛盾的手段,但現在……
他已越發清晰地感覺到了何為時不我待,又命不由己。
天后的毫不阻攔甚至是支援舉動,也讓他忽然在想,太子的立而又廢,對於曾經提出以安定為太子的天后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陛下,該宣讀另一條詔令了。”武媚孃的聲音打斷了李治的神思飛散。
李治緩緩開口:“……好。”
他逃避不了李賢戰敗所帶來的影響,逃避不了他很可能要既失天子威嚴又再失去一個兒子的事實,就讓他暫時逃避掉另外一個問題吧。
在場的官員看不到這其中的暗潮湧動,只能聽到陛下隨即下達的詔令。
李賢出征造成的邊境有變,勢必需要有人前去穩定局勢和民心。
“令鎮國安定公主領敕勒道行軍大總管,總領幷州都督府、單于都護府、燕然都督府、金微都督府軍事。”
“令涼國公領敕勒道安撫大使,隨同出征。”
李清月和契苾何力先後領命。
這兩條詔令當然是有區別的。
安定公主總領軍權,出任敕勒道行軍大總管,身上擔負著的,是出兵征討的權柄。
而涼國公契苾何力身上揹負的則更多是安撫的職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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