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應是溫暖的,應是安全的。
“我沒事。”林九努力剋制著嘴中往上湧的腥甜。搖了搖頭。
風颳得好生厲害。真冷。
☆、殘餘卷宗
“雲捲雲舒,少年何時歸故鄉。”浮華仰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語氣無比溫柔的誦著。好像是風迷了眼睛,依稀見他的眼角溢位了點點淚水。
“掉進狼窩的孩子,你可願讓這片殘卷依附在你體內,助你逃生。”浮華抱著那隻被狼犬咬傷的手,跪在地上用力向那束會說話的白光磕了磕頭。
那日過後,浮華只要有想要的東西,都會得到。唯獨只有那個人。他厭倦這樣的生活,想方設法要取出體內的殘卷,也終於讓他尋得了辦法,終於讓他再遇見了那個人。她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一樣的活潑愛笑,還是一樣的…忍不住想要去守護她。
浮華走到林九身邊,再次輕輕捏了捏她圓圓的小臉。
林九面色蒼白,也勉強的笑了笑:“殘卷呢?殘卷在哪?”
浮華抿了抿嘴唇,風拂起了他的髮絲,是那樣的虛無縹緲。他同樣想給林九一個燦爛的微笑,可是如今的表情卻僵硬極了。“殘卷和我哪個重要?”
天下人和我,哪個重要?
林九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疑惑的“啊?”了一聲。謝珩淵抬起頭緊緊盯著浮華,好似猜到些什麼了。
“我再給你一個饅頭,你還吃嗎?”浮華伸出雙手扶住了林九的肩,仍舊笑著:“放棄輕揚掌門弟子之位,跟我走,我們隱隔於世可好?”
林九徹底有些蒙了,完全沒明白浮華是在說些什麼。“浮華,你在說些什麼啊?”
天空灰沉沉的。風捲起地上的沙石,勾焱爐中的火越來越盛。
浮華退了幾步,走到勾焱爐邊。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我無父無母,老天註定我從生下來就要做一個流落街頭的乞丐。從此接受了無數白眼,看慣世間冷暖,可是天意弄人,讓我遇見了你。”說著說著他伸出手指向了林九。“你從來都沒有嫌棄過我,甚至願意吃我吃過的饅頭。於是我便開始每天都期盼再遇見你,為了活下去我可以吃人家吃剩下的飯菜。甚至…進到狼窩,去與狼爭搶食物。只為,只為能活到再見你那一天。”到最後,浮華幾乎是快要沒有勇氣再往下說。
林九聽他說完,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腳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還好,有謝珩淵扶著。“浮華…”她沒有想到,竟有一個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將自己視為存活的希望。
“你我能夠再相見,就已經足夠了。直至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此生就註定要為你傾盡所有。”浮華揚起衣袖拭去了眼角的淚,吸了吸鼻子後,又指向了勾焱爐說道:“殘卷就依附在我體內,只要我躍下勾焱爐就可煉化封印取出殘卷。”
所有的謎底和疑惑就在這一刻揭開了面紗。林九雖好奇,但也從沒有開口問過,她堅信自己總有一天會知道。只不過是早或晚罷了。
謝珩淵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你騙人!你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這些都是你胡鄒的。”林九嘴角輕輕抖動著,一步又一步走向浮華。她已經極力忍住了在眼眶中打著轉的淚水。回想起這幾天大家一起胡鬧,一起闖禍時,這些記憶卻像一把尖刀狠狠刺中心臟。疼得讓人有些窒息。
浮華嘴角依舊掛著微笑,風越刮越大。“你肩負蒼生重任,我自當知曉孰輕孰重。若有來世,可否等等我。我走得有些慢。”
晴暖貼著林九的脖頸,感受到了她的反常。“嗖”的飛了出來。可是風大得不得了,他一出來差點就被大風吹走。“笨蛋,你怎麼了?!”想來平常一直都是笑嘻嘻愛搗蛋的林九,今日怎麼成了這般模樣。
謝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