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沒怎麼給長孫燾好臉色的楊遷,卻是堅定地道:“若是他都救不回王妃,那這世上就無人可以救下了。” 百里無相贊同地點點頭,連忙吩咐護衛:“搭帳篷搭帳篷,這日頭毒,別把丫頭給曬壞了。” 眾人一頓忙活,楊遷叼著一根草杆,靠在樹幹上,眼睛緊緊地盯著密林的方向。 百里無相坐在虞清歡身邊,看似氣定神閒,實則雙手緊張得無處安放。 密林中,生活在沼澤溼地的小黑拱了拱長孫燾,讓長孫燾騎在它背上,避開深坑毒蟲,馱著長孫燾輕車熟路地往林子深處去。 林間霧氣漸濃,灌木若隱若現,幾縷細碎的陽光漏下來,在厚厚的積葉上漾出斑駁樹影。 空氣中散發著黴腐之味,分外的難聞。 小黑和灰灰安靜地走著,忽然“噗”的一聲,小黑一個趔趄,踩空落入沼澤之中。 它掙扎幾下,卻被那千鈞吸力繭住,緩緩往泥汙深處落去,最後一刻,它嘶鳴一聲,用盡全力把長孫燾和灰灰甩到一旁,它自己則沒入了沼澤。 長孫燾神情哀痛,伸手去抓小黑的鬃毛,想要把小黑給拖上來,可他被一陣大力往池子裡拖,就要支撐不住時,小黑用力一彆頭,把長孫燾的手拍開,而因為這個動作,小黑快速沉了下去。 最後,長孫燾也只抓了一把的鬃毛,小黑就這樣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啊——”灰灰直立而起,撕心裂肺地叫著。 長孫燾攤開手,掌心因為鬃毛大力劃過而血肉模糊,鑽心的疼痛提醒著他,這一切都真真切切發生著。 他深吸一口氣,滿臉的痛惜,然而路還要繼續走,他必須要堅持走完。 長孫燾正想站起來,結果腳被什麼纏住。 一瞬間的禁止過後,那東西猛力將他往後拽。 “鏗!”純鈞劍出,他也不看綁住他的是什麼東西,反手一砍,腳下的力道登時鬆開。 可下一瞬,更多東西纏住了他的腳,拖拽的力道猶如千鈞,他猝不及防,被拖著往後行了好長一段距離,腥臭的汙泥灌了他一嘴,他甚至清楚地感覺到,汙泥的生澀苦味。 “鏗!鏗!”幾聲,拖住他的東西被砍斷,他順手用劍往土裡插去,想要藉助劍的力度站起來。 就在這時,霧氣深處傳來灰灰的慘叫,長孫燾奮力躍起,準備過去搭救灰灰。 誰知劍像是刺到了豆腐一樣,他也因為沒有著力點而重重摔在地上,濺起腥臭的汙水,而他渾身也被汙泥弄髒,滿是狼狽。 不知不覺,他已落入了一個泥潭,而那泥潭正吸著他往下。 “啊——”灰灰還在嘶叫,聲音愈發慘烈。 長孫燾隔著滿是泥的視線看去,可除了大片大片湧來的霧氣,什麼都看不清。 灰灰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彷彿它已做了最後的掙扎,但還是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長孫燾心急如焚,可是他不敢動,一旦不慎,就會徹底被沼澤吸走,如同小黑那般,徹徹底底埋在腥臭腐爛的泥底。 然而,灰灰已經微弱得不成樣子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從濃霧深處傳來。 長孫燾再也顧不得,他放棄純鈞劍,將掛著純鈞劍的布袋擲出,勾住枝丫,想要借力在水面蕩離這片水域。 然而……那恐怖的東西再次纏住了他的腳,把他繼續往後拽。 身子雖離了水域,可卻重重地撞上了樹幹,而沒了純鈞劍的加持,他根本沒辦法掙脫纏住自己的不知名東西。 霧和泥汙蒙了眼,他趁撞上大樹的時機,用力抱住一棵樹木,然而那纏住他腳的東西,彷彿要把他給深深扯斷。 長孫燾趁機回眸,原來,那纏著他雙腳的東西,不是什麼,而是一根根彷彿活了的藤蔓。 他沒想到,自己一身本事,卻在這拇指粗細的藤蔓面前毫無用處。 腰間的疼痛,幾乎淹沒他的理智。 再不放手,他可能會被活活扯斷。 長孫燾只得鬆開,霎時間,他整個人如同離了玄的箭,“倏” 地彈向藤蔓延伸出來的方向,又重重地撞了幾次樹木,方才停下,可他卻受了重傷,“哇”地吐了幾口血。 身後一陣涼意襲來,他渾身警覺起來,那是危險,他知道。 可…… 皮肉撕裂之苦並未傳來。 火光晃動,他艱難地往後望去,只見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