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都喜歡小聲的事,所以你瞧啊,我們湯家也不可能像表面看起來那麼一團和氣。”
“對於我這個老頭子來說,該怎麼讓整個家族保持團結,其實比當法官還難。我老頭子對自己的孩子們就一個要求:不怕有矛盾,但是得開
誠布公。如果時機還沒到,可以等著,等時機到了再說;可是不準永遠藏在心裡頭,不準讓這矛盾永遠解不開了。”
詹姆士便也點頭。
“詹姆,咱們兩家是姻親,我也把你當成自己家的孩子一樣看。所以我對你們的希望也是這樣:不管咱們兩家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都可以攤開來,一件件掰扯明白。如果自家人跟自家人還玩兒陰的,我老頭子也不是好糊弄的!”
老爺子說話的語速語調還是平緩的,可是說到最後,還是讓詹姆士驚出一額頭的汗來。
急忙起身說:“您老說得對。”
老爺子放下了筷子,抬起眼來:“孩子,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呢,是來向我老頭子問個方向:你們兄弟倆要拿回佛德集團了,是吧?”
之前股市的動盪,湯家豈能毫不關注。佛德集團的股票換手量極大,湯老爺子早就看得明白了。
詹姆士便也坦承:“正是。可是鑑於皇甫華章更早一步來湯家認親,所以晚輩這次也想看看您老的意思。”
湯老爺子搖搖頭:“那是你們佛德家族的內部事,我們就算是親戚,也無權置喙不是。”
詹姆士便笑了:“晚輩明白了,多謝您老。”
正說著話,薛如可從外頭疾步小跑進來,興奮地稟報:“老爺子,四小姐回來了!”
湯老爺子霍地抬頭:“你說誰?”
薛如可笑著回答:“燕翦啊。是燕翦回來了。”
。
詹姆士耳邊莫名就像晴空裡炸了一個雷。
他知道按著做客的禮節,他這時候就應該起身告辭了,別耽誤人家自家人的事兒。可是說也怪了,他就坐在原地,兩腿像是灌了鉛,怎麼都站不起來。
湯老爺子也忍不住看了他兩眼,可是燕翦卻已經一路從外面進來了,遠遠地都聽見她撒嬌的叫喊聲,已是避不開了。湯老爺子便也豁達一笑:“詹姆,那就給你介紹咱們湯家最受寵的小女孩兒。”
燕翦是偷著走的,事先全家上下沒有一個人知道。是湯燕卿當時在機場送行的時候,心裡總是不安定,於是查了出入境記錄,這才知道燕翦果然是跟著駱絃聲一起走了。
得知情形,湯家上下雖然也都擔心,但是她對駱絃聲的心意,大家也都明白,便也只能由得她去了。只是多日擔著心,這回終於平安回來了,老爺子自然是高興。
燕翦穿了一套迷彩服,蹬著高幫沙漠戰靴,揹著一個幾乎要與她一樣高的雙肩野外揹包衝了進來,剛到門口就像小燕子似的張開了手臂,幾乎是直接飛進老爺子的懷抱的。
“爺爺,想死燕翦啦!”
老爺子抱住小孫女兒,迭聲地嘆息:“你這小丫頭,還知道回來!招呼都不打,自顧自地就偷著走了,你可知道爺爺有多擔心!”
再希望子孫都勇敢獨立,可是到了最小的這個,又是從小最愛嬌的女孩兒,標準便也忍不住放鬆了。總免不了俗,也希望這個最小的女孩兒一輩子無風也無雨,哪怕在自己的羽翼下呆一輩子呢,湯家也養得起。
燕翦撒嬌完了,還是正正經經鬆了手,將揹包放在一邊,就給祖父雙膝跪下了:“是孫女不孝,讓爺爺擔心了。”
老爺子嘆氣:“快起來,別叫客人見笑。”
這一偏頭,才冷不丁在老房子的幽暗裡瞧見還站著一個人。
先沒看清他的身材和神情,卻先看見了他那雙藍幽幽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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