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絕不會放過他，再也不會……李冷靜到可怕的聲音，在對克里森解釋著。

（……）沉默著，此刻，克里森才明白，自己和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即使用著一個身體，也依舊是兩個人。

“你這個雜種！”傑克平凡的面容上，因為憤怒而通紅，雙眼瞪大著，幾乎給人將要脫出眼眶的錯覺。

“醫生，我信任你！五年前我信任你，我給了你錢！嗯？結果呢？”用槍狠狠的頂了頂李的額頭，在那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清晰的紅色印記。

“結果？”依舊是不變的冷笑，“結果，我幫你逃離了監獄與死刑，不是嗎？”

“……”嘴角扭曲著，青筋從傑克那細長的脖上崩出。

他舉起手槍，想再給李來一下時，突然，注意到青年那執著的毫無閃躲，瞪視著他的冰藍色雙眼，停了下來。視線漸漸下移，看著那倒在青年懷中像芭比娃娃一樣的金髮女孩。然後，歪起一邊的唇角，發出了那令人覺得噁心的低笑聲……

“呵呵，醫生。”那人噁心的，彷彿用咽喉深處發出的笑聲，“醫生，我一直不明白，當初你為什麼如此對待我。我給了你錢，很多錢。而且那時是你自己主動找上我，說要鑑定我的精神疾病。如果成功的話，我將逃離監獄，而你，則在精神病界上一舉成名……”

李冷笑著，“我們都達成彼此的目的了，不是嗎？”

“呵呵，是啊……”傑克也跟著冷笑，“我是逃離了監獄，可是，卻被你關進了一間瘋人院！你把一個精神正常的，關進了一個全是瘋子的地方！我不斷的掙扎！不斷的爭辯，可是，沒有人信我！等到的永遠只是那些鎮定劑以及無數次被套上束衣，關進那令人噁心的想吐的白色禁閉室！醫生，你知道是什麼感受嗎！你知道吧！”嘶吼著，像瘋子般絕望的大吼！

李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就像是看一個瘋子的眼神。

“但是……”突然，變的平靜，眼神中甚至帶著溫柔，他低著頭，帶著微笑，看著李，“醫生，你知道嗎？後面，我就有了很多的時間，很多很多的時間。我變得善於思考，並且開始回憶著自己的生憑……然後，醫生，一切的謎題都有了答案，所有的……”漸漸的，消去了聲音。

“哦？”配合著，李像是對待自己的病人般，誘導的口吻，“那麼，你想起什麼了？”

“一切。”傑克自大的說著，“我想起了一切，十幾年前，也有一個小男孩有著醫生你一樣相同的眼睛。他冰藍色的雙眼中帶著恐懼與憤怒，看著我如何幹他的妹妹，然後，流下了像水晶一般的淚水，很美麗的，絕望的淚水……”

“……”藉著艾莉的身體遮掩著的手，伸進衣袋中，感受著裡面金屬冰涼的觸感。

“呵呵，醫生，”傑克注視著臉色漸漸蒼白的青年，“你知道嗎？雖然我以前玩過不少的小女孩，但是，那個女孩還是第一次被我乾死。呵呵，醫生，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李冷冷的問著。

“因為我興奮了！很興奮！”突然提高的音調，那人猛的蹲下身體，湊到李的耳邊大吼著，“因為那女孩哥哥一直注視著的冰藍色的眼睛讓我興奮了！是的！看著我在幹他的妹妹，眼中那種憎恨與絕望！還有那漂亮的色澤，醫生，你讓我興奮的！再也無法控制！等我回過神來，那個小鬼已經沒氣了！哈！醫生，很有趣，不是嗎？因為你的存在，結果你的妹妹死了！被我乾死在你的面前！”

（……這個魔鬼！）克里森不亞於傑克的怒吼聲，在李的腦海中大叫著，兩個衝撞的聲音彷彿想互相抵銷般，卻最終，也無法讓李成為一個什麼都聽不見的聾子。

李聽到了，十三年前，那個惡夢般的一刻，浮現在李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