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連為了她可以殺死他這一生最重要的玉拂這句話都說出來之後,她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甚至是,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沉穩冷靜!
她果真是沒有心的!可為何偏偏剜走了他的心!
耶律宗驍站在原地久久不動,他不走,跪在那裡的百姓也不敢動,心底抱怨連連這三殿下怎如此死皮賴臉啊,人家納蘭四小姐都說的明白了,不喜歡他,也不怨他,他怎麼就是不肯放過人家呢!而且連玉拂郡主都給搭進去了,不愧是皇室子弟,這心要狠起來,簡直是可怕到了令人想象不到的地步。
暮色蒼茫,驚鳥掠過。晚霞映紅了半邊天際,當耶律宗驍再也感覺不到眼前有她的身影閃過的時候,他才緩緩轉身,一個人慢慢的往回走。一步步,沉重緩慢,就像是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頭上。
他從未央楓葉林逃出來,一個人來到這桃源樓喝悶酒,就是為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楓葉林發作出來。太后選在這節骨眼上封給納蘭幕涼一個長公主的封號,不就是為了讓他死心嗎?他也告訴自己,是時候該死心了!一定要死心!!
可是當他從敞開的窗戶看出去的時候,就看到白小樓的馬車從面前經過,當時他就發誓,如果這馬車一刻不停的消失在他眼前,那他就將納蘭幕涼徹底的從他心中忘記,一心一意專心致志的跟玉拂在一起可是……馬車卻是在他眼前停了下來……他當時只覺得後背真真發寒,很想問問上蒼,這是給了他一次機會,還是又一次的羞辱?
當看到她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四周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透明的了。就連呼吸空氣都可有可無。
而她,也的確做到了一經亮相,便讓天地萬物都為之黯然失色的驚豔。當看到那賣東西的小販對著她流下口水,他心中妒火高燃,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抓過鞭子,縱身飛出房間,將她手中的東西全部打落在地上。
一根小小的冰糖葫蘆都能讓她握在手中,為何偏偏就是他這個人,她不屑一顧呢?
耶律宗驍一步步走回天驕府,剛剛走進房間,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子前見狀急忙上前扶著他,將他帶到床邊。耶律宗驍雙眸緊閉,沒有任何反應給子前。
子前皺了下眉頭,扶著耶律宗驍躺下,便靜靜的站在一旁,靜候吩咐。
床上,耶律宗驍緊閉著雙眼,待子前剛剛站定,他忽然從喉嚨裡吐出一句話來,“去將京都所有的冰糖葫蘆都買了……所有的。”
沙啞低沉的聲音再也沒有昔日那優雅清朗的感覺。
子前不做任何遲疑,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間。當屋內只剩下他一人的時候。耶律宗驍才緩緩睜開雙眸,血色瞳仁,潮溼陰霾,再也不復昔日驕傲自信。
……
與此同時,白家驛站白小樓聽著高山彙報先前街上發生的一幕,面色漸漸沉下來。高山說完之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少爺,在您和四小姐去三七峰的時候,仰止找過您。當時您跟四小姐剛剛進山,所以屬下沒讓仰止打擾您。”
白小樓聽了高山的話,因為想到在三七峰上跟幕涼共同攀登的一幕,不覺挑了下眉毛,臉色也緩和了一分。
“高山說什麼事?”白小樓淡淡開口。
“回少爺,是四小姐身邊的老李去異珍風雲齋打造首飾。屬下先讓仰止給四小姐打造,最晚明天一早就能完工,到時讓仰止給您送來。”
“首飾?”白小樓不覺詫異的看了高山一眼,這什麼樣的首飾值得她這性子的人如此煞費苦心的去打造。思及此,白小樓不覺伸手從懷裡掏出那支藍色的髮簪,拿在手中靜靜看著。
這天青藍的顏色無論如何都不配車玲子那般氣質的女子!可這確實是從她身上找來的,正好是缺了一條流蘇的那一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