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吞了下口水,說道:“這雞腿看著真香,可惜今天是齋戒,不能吃葷,——這誰放到我碗裡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說話,這情況出現得太過詭異,誰也不知該如何接腔。 太子卻一聲冷笑,說道:“你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這難道不是你自己嫌齋宴清湯寡水,悄悄弄了只雞腿放碗裡頭吃,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如果是平時到寺廟吃齋飯,孤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但今天是為太上皇祈福,絕不能摻雜作假,若是做了假,激怒了菩薩,可是要遭罪的。 所以,孤覺得你應該跪在佛祖面前去懺悔,跪到我們離開的時候,你就可以起來了。” 他作為這次祈福的領頭人,又是貴為太子,說出來的話自然就是權威。 可是三皇子山河卻依舊拎著那隻雞腿看著太子,既沒有臉紅,也沒有慌亂,更沒有起來去佛祖那跪著。 太子頓時臉一沉,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指著山河怒道:“山河,孤的話你沒聽到嗎?孤讓你到佛祖面前去跪著懺悔,父皇的臉都讓你丟盡,還不過去?” 三皇子依舊沒有動,李綱和趙鼎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都一起起身,上前躬身施禮說道:“太子殿下,這件事應該查清楚到底是誰把雞腿放入三皇子飯碗裡的? 三皇子就算再貪吃,也不可能這個時候拿只雞腿在寺廟裡來吃,所以能否將這件事調查清楚之後再做處罰? 若真是三皇子貪吃帶來的,理應佛祖面前懺悔,但若有人栽贓陷害太子,不問青紅皂白就罰了三皇子,似乎不妥。” 太子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似的,他沒想到李綱居然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面公然反駁他,而說的又句句在理,他太子有心反擊卻找不到理由。 他立刻把目光望向群臣,希望能找出一個站出來支援他的官員,他在朝廷中勢力太單薄了,這個時候誰出來支援他,就是他的太子黨,將來他登基為帝,那就是首輔之臣。 因此太子的目光望過來的時候,這些官員們各個都看出了太子眼中的深意,但是都裝著沒看出來。 終於,侍御史蕭振站了起來,他先是向太子深深作了個揖,然後望向李綱和趙鼎說道:“李相公,趙相公,這是準備替犯錯的三皇子開脫嗎? 為太上皇祈福這麼重大的事,居然破壞戒條,公然壞了寺廟的清規戒律,實在是應當向佛祖請罪的,即便貴為皇子,也因如此。” 蕭振又望向三皇子山河,深深作了個揖,說道: “三皇子殿下,雖然你是在新式學校裡讀書,沒有在太學讀聖賢書,但啟蒙時先生教授的聖賢道理應該是知道的,做錯了事就要改正。 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臣覺得,三皇子此刻去佛祖面前跪倒磕頭,一定能求得佛祖的諒解的,畢竟三皇子才不過十歲。” 三皇子還是不說話,戲謔的望著他。 太子生氣了,他指著山河怒道: “老三,如果你現在在佛祖面前懺悔請罪,祈求願佛祖諒解,看在你年幼的份上,孤還可以網開一面。但如果你執迷不悟,不認識到錯,那孤就只有把你交給大宗正寺,由他們來處理。 那時恐怕就不是跪在佛祖面前請罪那麼簡單了,最差都會禁足三個月,你可想好了。” 三皇子突然咧嘴一笑,說道:“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犯戒犯個徹底呢?” 說著山河一口咬在雞腿上,把雞腿撕下來,一塊在嘴裡吃著,很是香噴噴的樣子,說道:“這雞腿真好吃。” 說著望向主持智清禪師,還咂巴了一下嘴,說道:“主持,要不要來一口?” 智清禪師微笑,搖搖頭說:“就一隻雞腿,還是三皇子獨自享用好了,老衲有機會再吃。” 這話一出,場裡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難以置信的望著白鬍子飄飄的智清禪師。 他可是大相國寺的大名鼎鼎的主持,為什麼公然違反清規戒律要吃雞腿呢? 侍御史蕭振氣的臉色鐵青,指著智清禪師怒道:“主持,你說的什麼話?還有半點出家人的樣子嗎?” 山河頓時把臉冷了下來,對蕭振說道: “事情不弄清楚之前,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智清禪師?你算什麼東西?” 蕭振頓時噎住了,他就算有一百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