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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這副德行,她那欠了一屁股賭債的老爸就不會想把她賣到夜總會了吧!醜陋的相貌是不討喜的不是麼? 辰汐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住那隻抬高的手,眼底閃爍的不是畏懼,反而是一種期待。像是預料到一切一般,為那巴掌所帶來的痛感與後果近乎淡然的漠視。

冷凝到事不關己的眼神,用一種略帶無聊,稍許嘲諷的泰然。阻斷了那隻落下的掌。

“你……”

手掌的主人不可思議的揣摩著對面這隻可憐的小動物。辰汐疲憊充血的眼瞳裡,本該存在的畏懼與驚恐竟無影無蹤,更或者它們從不曾存在於這雙黝暗的眸子裡。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曾。只是它的主人掩飾的很好,每每遭受□的時候總是適時的低垂下劉海蓋住一切,那副懦弱的卑躬屈膝欺騙了所有人。

停歇片刻,恍然大悟似的回過神來,被戲耍了的憤怒竄騰,叫罵的女生們氣焰更盛:

“靠,你嚇唬誰啊——”

拉扯間,讓人們忘了所處的地理位置——八層樓的天井。瘦弱的身軀大力的衝撞上一人高的圍欄。

老舊的、顫顫悠悠的鐵欄杆再也難以承受一次次迅猛的撞擊,終於焊接在水泥牆壁上的螺絲鬆動脫殼,整片的鐵絲網連同辰汐的瘦弱軀幹失去了支撐,受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滑墜落……

穿過繚亂飛揚的髮絲,天井上探出頭的驚恐的面容逐漸的遙遠。辰汐滿足的閉上了眼。她將要死去,在一個平凡無奇有片片雲朵的午後。天氣還不錯,日子也選得合適。也許剛剛過世不久的母親正在奈何橋的岸邊等她吧!

活了十六年,臨死這一刻竟然無牽無掛啊!

不,也不全對,她記得還有重力學實驗未曾完成。倘若這也能算是牽掛的話。那麼鐵絲網跟她誰會先落地呢?算了,那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也不會知道了……

☆、NO 2

“三途川,又稱三途河,生界與死界的分界線。水流會根據死者生前的行為;而分成緩慢、普通和急速三種;故被稱為‘三途’。 ”

很吵。一種奇特樂器所吹奏出來的聲音在四周環繞,伴隨著陣陣從遙遠天際傳來的魅惑私語聲,刺耳詭異。

迷濛間,她記得自己從八層樓上摔下去了。該是死了吧!這裡是地府麼……

睫毛顫動,吃力的想要睜開眼。卻因外部的明亮刺痛了雙目,難以適應般被迫閉合,眉頭蹙緊。

強烈的寒風吹鼓起身下的布料瑟瑟地響,寬大的衣袖難以裹住瘦小的身軀,冷意攀爬、滲入毛孔迅速的傳遞到四肢百骸。

她能感覺到寒冷。鬼會有知覺嗎?還是……

她仍活著?但,那怎麼可能,八層高樓怎會有生還……

過了一會,雙眼總算適應了外部的光亮慢慢睜開。

月全食,詭異的紅光自被掩蓋住的月亮邊緣散出,平添令人窒息的寒意。

月下,放眼過去,四周到處都是火把,幾十乃至上百。晃得她低頭避開。可這一低頭,卻被眼前的環境嚇到了……

血河。稠密粘質的血水彙集的河流。南北走向,彷彿沒有邊際,不知從哪兒彙集又要流向何處。

血的腐鏽甜香充斥在看不到流動的卻仍起波浪的水面上。令人作嘔的腥甜滋味環抱住她,準確點講她置身在血水中央,懸空站立。一股莫名的外界力量摒除了重力,支撐住她的身體,可也拘束住了行動力。

這是幽冥鬼蜮?

寒意來襲,求生的意志促使她奮力地掙扎,妄圖掙脫。卻擾亂了支撐身體的力道,重心不穩。距離血水最近的足尖擦過、觸碰到了表面。溫熱、粘稠的觸感惹得她渾身戰慄,雞皮疙瘩順著足尖湧上脊骨,一直傳遞到四肢百骸。

——她敢打賭那血是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