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見師要是敢騙我,這人類女孩假若不是光音的轉世,看我不把她撕裂扔到三途河裡餵魚!該死,這小傢伙到底要吸食能量到什麼時候,這樣會毀了大神宗卷的……”
突地,聲音乍然而止,空氣中的飛絮塵埃彷彿被某種力量卡住,瞬間停滯。她分明看到對岸跳動的火苗突兀的靜止。好似黑洞爆裂瞬間的反噬,壓抑的、難以掙脫的,等待下一秒的空間擴張……
沒有任何預警般,震耳欲聾的雷聲從她身後爆炸,響徹天際,撕扯著空間、扭曲著大氣的粒子、碰撞變形最後毀滅殆盡。令人窒息的悲哀與恐懼從辰汐的身後擴散膨脹。被固定住身體的她無法回頭,卻能感觸到後背寒徹脊骨的戰慄。
最初是細微的哀嚎,逐漸高亢。憤恨、哀怨、難以平撫的悲傷……好似人類所能擁有的負面氣息都匯聚在一起。一點點妄圖衝破看不到摸不著的天然屏障,朝被困住身體的她傾瀉下來……
“不要——”
她本能得抗拒。身體裡的灼熱感仍舊不停歇的反噬著骨血,沒有絲毫放過她的打算。脊背卻已被絲絲上竄的涼意侵蝕,冷汗滲出了毛孔陰溼了後背。恐懼的戰慄感幾乎要把她逼瘋。
眼前的一切至於她太過陌生與不熟悉,彷彿難以預料的脫離掌控。而唯一可能提供援手的對岸人影卻在此刻變得安靜,沒有一如最初的不耐,卻似把她這個人遺忘了般毫無訊息。
不知道是被身後奇特的空間嚇壞了,還是忙著尋找解決辦法,總之她是被就這樣擱置了,在這個未知領域,頂著下一刻不知名的事物的侵襲,生生得被人撂在了血河面上。
辰汐總算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危險來臨之前,怎樣都好,做點什麼,辰汐……”
輕聲自語,自我催眠。
倘若一切都不在能力範圍之內,那唯一還能操縱的也只有自己。堅強的意志抵禦住了恐懼。深埋在心底的求生意識開始氾濫,帶動著身體中每一個細胞的興奮跳動。本能成為唯一的執念,催促著她在威脅降臨以前離開……
“離開,離開這裡……”
宛如呢喃,又彷彿是鼓勵的源泉。一點點的奪得掌控權。不知名的樂器的吹奏聲再次響起,這次卻有安撫人心的作用。身體中的熱源伴隨著樂聲流滾從丹田湧上大腦中樞,企圖驅走寒顫。可身後的屏障卻也在增進著碎裂的速度,一波波的冷意顛覆著血水打溼了足尖。
冷,絕望的寒冷。毫無生存理念的灰白絲線伴隨著哀鳴,像無數只張開的手從後面湧來,撕扯著、包裹住三途河面上單薄的身軀,越織越密……
一遍遍得告訴自己挺住,似乎也在此刻開始初見成效。至少她已有了支配身體的力量。最初是手指末梢,然後是整個掌竟然可以隨意地轉動。
“快了……就快了……”
這樣的希望給她些許安慰,蒼白的臉孔上浮現笑意。可餘光瞟到此時出現她面前的人兒時卻笑不出來了,生硬的咧嘴,表情呆滯……
☆、NO 4
船伕,或稱為擺渡人,血河上的擺渡人。
很難描述那是一種怎樣的怪異畫面,在這片毛骨悚然的暗紅色水面上竟然也會有船伕。但眼前的人立足於破舊的小船上,手中執槳,身著斗笠雨披不是這血河上的船伕又會是誰。
畫面當真詭異。正因如此,當巨大的斗笠被一雙骨瘦如柴的手摘下露出臉孔的時候,辰汐幾乎是難以控制得呼叫出聲。
那也能稱之為臉麼?
蒼白若紙茫茫一片。更或者壓根就只是一片而已。朦朧模糊分辨不出五官。唯一能稱作是眼睛的部位,被兩團漆黑無光的洞代替,深深的對上辰汐的,彷彿能吸進一切的空靈。而此時,她竟感覺他是在笑呢。沒有五官,看不到上揚的嘴角,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