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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姊夫一下班便回家,怎麼會到這種地方留連?

我叫了酒,叫了甜點心。才看了一場表演,聽了幾首歌,我便看見尊與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我呆住了。然後心裡開始冷。

那女人的一張臉很熟,不曉得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憑良心說,好看是很好看,臉上自然有一股妖冶之氣。我不出聲。

不需要解釋了,我明白了。

這還用說什麼呢?

兩年來的精力時間就這麼泡了湯。

我暗暗嘆一口氣,現在不是他怎麼下臺,而是我怎麼下臺。到底今天是個怎麼樣的日子,我也不大敢說,什麼都湊在一起發生。

我轉過了臉不響,沒多久姊姊也發覺了。姊姊跟姊夫說:「我們換個地方坐吧。」

姊夫又不是瞎子,也說:「是的,別的地方也有表演,我們換個地方。」

康嘉無所謂,我們便走,一桌人站起來,尊也看見我們,他吃一驚,但並不慌張,只是笑著點點頭,也不打算解釋分辯,我們快快的離開,也沒有給他這種機會。

在車子裡姊姊拉住我的手,低聲說:「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親眼看見,更好。像我們這種人家,難道還上門去跟他爭不成?只當算了,你如果聽姊姊的話,就忘了這件事。」

我早就心灰意冷,那裡還聽得見什麼。

可是又要裝個大方樣,又兜了一個聽歌的地方,才回家。

我這個人只會發脾氣,不大會哭,因此到了家,跟爸媽說了幾句話,便上床睡覺。反正爸媽也不喜歡尊。夜間我彷彿聽見電話不停的響。可是我自己的電話就在床頭,不會聽不見。

到底兩年了。

第二天醒來,我獨自呆坐了一會兒,只有姊姊來過電話問我。我一生氣,就換了陳年牛仔褲與襯衫,坐在床上看武俠小說。我不是傷心,只是氣,傷心是慢慢來的。

女傭人沒多久就進來說有位先生在客廳等我。

我第一個感覺是尊。可是女傭人認得尊。他不會在客廳等我,他多數是直出直入的。

我跑到客廳一看,是康嘉,他還是那種一身是太陽,一身是勁的樣子。我默默的坐在他對面,看了他一眼。

「咦,你怎麼了?還生氣?」他問我。

「不不,不生氣。」我說:「應該是你生我的氣才是。」

「那裡會。」他說。

他身邊放著一盒糖,我笑了,他粗中有細,居然還做這種事。不不,他不是粗,他只是豪放。

「你來看我?」

「是呀,我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到郊外去。」他說。

「這裡郊外沒有深海生物。」我笑說。

他也微笑。

他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我想去看看蠔。」他說。

「蠔?」我睜大了眼睛。

「是呀,這裡郊外有個流浮山,出蠔,是不是?」他說:「你姊夫姊姊沒空,他們說你知道路,所以我來請你陪我去。」

「真是好主意,太遠了。」我說。

「你們香港小姐呀,都是這樣子,風吹一下就倒了,雨淋一下就壞了,走路累,坐車悶——」

我既好氣又好笑,聽他說下去。

「——最好天天穿件巴黎新裝,模特兒似的站著供人欣賞。」他說完了。

我越聽越不對勁,這不是變了諷刺我?我反問:「你要我們怎麼樣?也脫得光光的,到海洋去打撈見殼?」

他哈哈大笑起來,我才想起說錯了話,收回已經來不及了,因此只好幹瞪著眼。坦白的說,跟尊在一起,根本是像做一場戲,他穿白,我也穿白,他穿黑,我配紅,兩個人進進出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