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傻地抬眼看著他,傻傻的笑著。
「寶貝,你別那麼傻,我剛只是想嚇嚇你,不是真的……」
他氣急敗壞,嘴裡大喊大叫,夾雜在颳得更猛的暴風雨中,我根本聽不清楚。
看著他淋得像落湯雞似的,我眯起了眼,神思飄忽起來。
他用足了力氣,在向上拉的一瞬間,我趁機把我的光滑身體動了動,借著他偶爾脫手的空隙,我利用我的手掌的光滑,掙脫開了他的力量,脫開了他的掌握,在他的狂吼中,以一種決絕的姿態向下迅速地墜落……
白色的閃電乍然出現,我的蒼白的面容更加蒼白。
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奧斯納。
永遠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
更猛烈了,電閃雷鳴交錯之時,彷彿從某個高處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嘶心裂肺的吼叫聲,在暴風雨夜裡顯得突兀而悽厲。我閉上了眼,腦子裡一片空白,一片暈眩,下落,下落,下落,再下落,所有的凡塵俗事,愛恨交纏,再也與我無關。
第二卷 血色月光 第二十三章 生活在別處(一)
墜落,墜落,還是墜落,無止境地向下墜落。
墜向一個無底的黑色深淵,一個無邊無盡的紅色煉獄。
深淵的底部,是熊熊燃燒的火焰,那是煉獄之火,焚蝕你的皮骨,融化你的脊骨,銳利的疼痛刺進靈魂的最深處。
我尖叫一聲,從床上猛地驚起,這時鬧鐘鈴鈴的響起,我看到了窗簾上透出的朦朧晨光,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只是一場夢。
伸手按了一下鬧鈴,房間又恢復了寧靜。
抹了抹前額,竟全是冷汗。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了媽媽的聲音,「西文,你怎麼了?」
「沒事,」我忙叫道,「剛才做惡夢。」
「快把門開啟。」媽媽催促著。我遲疑了片刻,起身為她開啟了門。
一開門,她就責怪著,「你最近是怎麼了,每天魂不守舍的,夜裡一睡覺就做惡夢,連著大半個月都是如此了。」
我走回床上,把被子蒙到臉上,「你就別管了,媽媽,我這是車禍後遺症。」
媽媽站在我的床前,嘆息著,「西文,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心事,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
「媽,你讓我再睡一會兒好不好,」我藏在被子裡,故作不耐煩地叫著,「我告訴你了,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媽媽似乎還想再問下去,我撒起嬌來,「媽,你能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一會兒就好,行不行?」
媽媽無奈地離開了。
待房門輕輕地關上後,我才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兩個月了,媽媽說我在醫院裡躺了快兩個月了,一直暈迷不醒,怎麼也喚不醒我,可偏偏又無生命之危,讓醫生們很是詫異,便向我媽媽表示從未見過這麼怪異的病例。他們對我媽媽說,我的腦部受到了一定的震盪,但又絕不屬於植物人的範圍,可不知為何怎麼也喚不醒來。人體的奧秘實在是太令人驚嘆了,暫時只能留院觀察了,並只能靠著打點滴維繫那半死不活的生命。
後來某一天,我突然醒來,媽媽喜出望外。我躺在病床上多久,她就守候了我多久。她淚水漣漣地對我說,「西文,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媽媽還告訴我,在我躺在病床上暈迷不醒之際,身體狀況曾一度極為不穩,生命體徵的各項指數都變得十分危險。進入監護病房後,經過醫生多方面的檢查,才在我的體內發現了某種類似蛇毒唾液的化合成分,透過及時搶救和解毒,才算把我的一條小命撿了回來。
說到這裡,她皺眉問我,你是不是去哪裡旅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