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心才是。”
“多謝夫君關心。”二姨娘故意看向燕蓉,“主母沒有意見吧。主母若不同意,珠兒還是站著伺候。”
燕蓉剛想開口,清如直接說,“燕蓉最心軟,怎麼可能不願意,你坐吧。”
莊子不大,所養佃戶卻不少,來了管事是個老頭子,一一報上賬目。
燕蓉心中悶悶不快,並未聽進耳中,倒是二姨娘綠珠一直用心。
“莊頭兒不必口頭上報,你主子記性未必有那麼好,只把賬本拿來。”二姨娘綠珠吩咐。
她說完莊頭沒動,只看著燕蓉和清如。
清如平時不管這些瑣事,這次卻破例點點頭,“聽二姨娘的。”
莊頭拿來賬冊,擦了擦額頭。
他把冊子給了主母。
燕蓉只略略翻了幾下,遞回去,“行了,都看過了。”
清如略帶責備問她,“你看到了什麼,能說一說嗎?看個賬冊都這般敷衍,我把家交給你怎麼放心?”
這堂上明眼人都看出莊頭心裡有鬼,偏燕蓉頭疼,看到密密麻麻的數字就難受。
“等等,主母今天頭疼,看得不仔細,讓我看看,這莊頭最奸滑,慣會偷奸,蒙主子可是一套一套的。”
綠珠接過賬本,一頁頁翻看,口中冷笑,“給你臉讓你做莊頭,你竟敢這樣欺瞞主子。”
綠珠出身縣丞家,父親做官前,家中做些小買賣,士家工商,排最末尾的出身。
她自小就會看賬,邊看邊笑,“真有人把主子當傻的。”
她將賬本上的手腳一一指給清如,並告訴清如,這莊頭做鬼不是一年兩年了。
這兩年仗著主母寬縱,越發過份,這莊子倒不如賞給他算了。
清如拉垮著臉,一邊聽一邊把眼睛盯在燕蓉身上,堂中氣氛凝固住了。
燕蓉如坐針氈,眼前看什麼都模糊的。
“你先滾下去。”他煩躁地揮手叫莊頭先出去,等候發落。
光看莊頭兒的表情就知綠珠所言非虛。
清如氣呼呼地問,“這些年他黑了咱們多少銀子?”
“粗略估計也得數千兩之多。”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清如一年俸祿才幾百兩,他氣得把賬冊摔在桌上,“你就是這麼替我掌家的!”
燕蓉臉色慘白。
自成婚以來,這是清如對她最不客氣的一次,這次他連等到沒人時再數落她都等不及。
當著各姨娘與下人的面便斥責她。
她心中只覺脹滿,口中發苦,張嘴想分辯,卻一口血噴了出來。
清如這才閉了嘴,慌張喊人去請大夫。
燕蓉渾身痠軟,已是坐不住,從椅中滑下,幾個丫頭托起她,勉強將她架入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