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是看得開,所以他們對莊書晴除了多出一分好奇,倒是因為傳言待她的不公連之前隱隱的排斥不滿都消失了。
人都是護犢的。
不管他們對這女醫是什麼態度,可說到底她也是個女醫。和他們是一國的。他們的人被質疑欺負。他們反倒能丟開其他心思擰成一股繩了。
接收到他們善意的眼神,莊書晴也朝他們笑了笑,原以為只有程珂會回應她。哪想到那個馬大夫也對她點了點頭,還回了她一個淺笑。
眨了眨眼,莊書晴一個轉念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心裡頓時樂了,揹負一個流言原來還有這好處啊!
徐功茂對白瞻抱拳一禮,對莊書晴的態度也格外和氣,“莊大夫,都儘量按你說的做了,不過雨具實在不多,雨鞋更不用說,一個軍營加起來也沒幾雙,要外出就在鞋上外面綁上一張皮子,能不出門就儘量不出門。”
說到這,徐功茂苦笑了一聲,“這時候要是有人對軍營起不軌的心思,怕是連一合之力都沒有。”
這個莊書晴也幫不上忙,只得道:“往好了想,只要將病情控制住了,用不了多久大家就都恢復了,到時徐將軍也不用日夜發愁,我看著徐將軍的精氣神可差了些。”
這麼大的事哪能不愁,擔責任都是次要的了,就怕這病久治不愈,軍營失去戰鬥力是件很恐怖的事。
抹了把臉,徐功茂回頭招呼兩位大夫上前,“你們最清楚情況,來和莊大夫說說清楚。”
白瞻眉頭一皺,“換個地方說話。”
他的不悅太明顯,徐功茂半點脾氣沒有的立刻將人帶去了他的營帳。
兩人也不廢話,將他們從昨晚開就始做的準備一一說了,馬賽主講,程珂在一邊偶爾補充一兩句。
“做得比我預料得好多了,這兩天病情反覆的有沒有?”
“有。”馬賽從懷裡拿出一本冊子,這是他依葫蘆畫瓢做的病例,“前天有一四十七人好了,可昨天又有十一人復發。”
“這個比例可以接受,這病本就有復發的可能性,再在衛生上稍有不注意就可能再犯,那些在好轉的也不要大意,這雨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停,衣裳用具沒有太陽曬,對病情不利,實在不行就烤乾,一定要保持病人這方面的清潔乾淨,最大程度的不因為這些外在原因再發病。”
兩人都點頭記下,程珂更用紙筆記下來,看莊書晴看著他就解釋道:“師叔說腦子也有不管用的時候,像莊大夫之前那個辦法就不錯,把重點都記下來,要用的時候就翻出來看一看,這法子挺好,我們現在都這麼幹。”
莊書晴當然支援得很,要是大夫都能養成寫病例的習慣,只有好處沒壞處。
這邊在說話,那邊徐功茂和白瞻也沒閒著。
“不要讓張華進營,提防他狗急跳牆,另外,不管哪個地方來人,單獨將人看管起來,讓大夫先給看一看再言其他。”
“公子的意思是其他地方也染上病了?”
“恩。”
雖然心裡早有猜測,可徐功茂還是覺得難受,他一輩子都在軍營裡摸爬滾打,再清楚不過那些總是被犧牲的普通士兵心裡想的有多簡單,要的有多簡單,被不當一回事他們不是難受,只是他們習慣了逆來順受,沉默著接受公平或者不公的一切,和平時能活著回去侍奉家中父老,命不好碰上有戰爭時,能回去的十個裡可能只得一半,或者更少,最慘的是受傷殘了的,為了不給家裡添負擔索性死在戰場上,將那點被層層搜刮過的撫卹金留給家中父母妻兒。
可那些習慣了伸手的人看不到這些,反倒更加變本加厲,徐功茂實在忍不住去懷疑,這回要是再悄無聲息的壓下去,下回是不是就要往軍糧裡摻沙子了?
“公子,您……幫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