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想到這裡,她連忙睜開眼睛,看看愛德華是否真的坐在自己面前(在巴斯拉的時候,我本來要問他個問題,可是他們打斷了我的話,後來就忘了。那是什麼事兒來著?),原來不是做夢。這裡的陽光,明亮奪目,與倫敦完全不同。陽光下,巴比倫廢墟顯得一片灰白,微微閃光,後面是一片深綠色的椰林。愛德華坐在那裡,後背稍微傾斜著。他那長到頸部的頭髮,稍微有些彎曲,顯得特別好看‐‐脖子多麼好看呀一……由於日曬的緣故,變成棕紅色‐‐沒有一點兒毛病‐‐很多男子,在衣領磨著的地方長著包囊或是膿疤‐‐比如魯波特爵士的脖子就是那樣,長著個大癤子,真夠嚇人的。
她突然低沉地叫了一聲,筆直地坐了起來,那些白日夢無影無蹤了。她心中非常激動。
愛德華轉過身來,好奇地望著她。
&ldo;你怎麼了,小天使?&rdo;
&ldo;我剛剛──&rdo;維多利亞說,&ldo;想起魯波特&iddot;克羅夫頓&iddot;李爵士的事兒來。&rdo;
愛德華仍然神色茫然、莫名其妙地望著她。於是,她就開始解釋起來。但是說實在話,她並沒有解釋清楚。
&ldo;是個癤子,&rdo;她說,&ldo;在脖子上。&rdo;
&ldo;脖子上有個癤子?&rdo;愛德華茫然不解地問道。
&ldo;是的,在飛機上他坐在我前邊。他斗篷上的帽子甩到了後面,我就看見了那個癤子。&rdo;
&ldo;長個癤子又怎麼了?當然挺痛的,不過,好多人都長癤子。&rdo;
&ldo;對,對,是很多人都長癤子。但是問題在於,那天早晨他在陽臺上的時候,脖子上沒有癤子了。&rdo;
&ldo;沒有什麼了?&rdo;
&ldo;沒有癤子了。愛德華,你得想法理解我的意思。在飛機上的時候他有個癤子,可是,在蒂歐旅館的陽臺上,他沒有癤子了。他的脖子又光又滑,連個疤都沒有一‐‐跟你的脖子一樣&rdo;
&ldo;噢,我想癤子可能是消下去了。&rdo;
&ldo;不會的,愛德華,不可能消了。剛剛過了一天,而且,那個癤子正在開始腫大。不可能消下去‐‐不可能完全消下去又不留一點兒痕跡。所以,現在你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是的,一定是這樣‐‐蒂歐旅館那個人根本不是魯波特爵士。&rdo;
她興奮地點了點頭。愛德華目不轉晴地看著她。
&ldo;你發瘋了,維多利亞。那個人肯定是魯波特爵士。你並沒發現別的地方有什麼不同啊。&rdo;
&ldo;但是,愛德華,你難道不知道我從來也沒有認真地看看他是什麼模樣‐‐只不過是看見了那個癤子‐‐噢,可以說是大致上看了看他的外表。他那頂帽子‐‐還有斗篷‐‐還有那虛張聲勢的派頭,要假冒他,那可太容易了。&rdo;
&ldo;不過,大使館應該知道‐‐&rdo;
&ldo;他不是沒在大使館住嗎?他到蒂歐旅館去了。去機場接他的是使館的一個低階秘書。大使當時正在英國。此外,他到處旅行,有很長一個時期不在國內。&rdo;
&ldo;但是為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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