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會計也不錯啊,好好地為什麼要跑來這個地方上班呢,在這個地方上班,人只會越來越墮落的。”陳二嘎抽了口,慢慢地吐出來。
幽雪似乎不太願意提起以前的事情,臉上露出一種很痛苦的表情,緊緊地閉著嘴巴,不說話了。
“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陳二嘎道:“別人問起我以前的事情,我通常也不跟人家說的。”
“也不是這樣的。”幽雪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地,道:“因為我的出生背景並不好,而我現在卻要掙更多的錢來養活自己跟我的……我的爸爸。”
陳二嘎不說話,等著她將話說下去。
她果然又接著道:“我以前的工資實在是太低了,只能養活我自己一個人,可是我爸的開銷卻很大,我沒有辦法,只好到這裡來上班了,在這裡,我一個月最少可以拿到五千塊錢。”
陳二嘎不由地嘆了口氣,原來五千塊錢就可以出賣一個人的身體跟尊嚴。
以前陳二嘎沒有混上道的時候,也挺羨慕那些一月能拿到五六千的人,可是等到他可以掙到五六千的時候,又覺得不過如此。
而等到他很有錢的時候,發覺生活甚至有點無聊了。
“可是女人遲早總是要嫁人的嘛,你爸難道還要靠你養一輩子不成,你沒有兄弟姐妹?”陳二嘎問道。
這句話好像又觸及到了幽雪的痛楚,幽雪兩條長長的細眉凝在了一塊,道:“我以前是有很多兄弟姐妹的,不過都死光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跟一個只會喝酒的爸爸。”
若說幾十年前,那四人倒是也正常的,現在是和諧社會,有木有,怎麼會死人呢?
她好像也看出了陳二嘎的疑問,於是就繼續道:“我爸以前是混黑社會的,後來因為一樁買賣被人家打瞎了眼睛,而且我的幾個兄弟姐妹也被打死了,現在他就只能靠著喝酒過日子了,而且他還很喜歡喝好酒,一喝就是一天,我雖然討厭他,但是他總歸是我的爸爸,我也沒有辦法。”
這樣的故事在社會上簡直太多了,這樣的悲劇也很感人。
可惜陳二嘎一點也不覺得感動,因為這種事情不是他能管得著的,他也向來不太愛管閒事。
不過反正閒著無事可幹,吹吹牛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好的談資。
“可是你爸以前在道上混的時候,應該會有點積蓄的,難道全部都敗光了嗎?”陳二嘎將香菸在菸灰缸裡面掐滅,又點燃了一根,道。
幽雪長長地嘆息著,道:“他被人打瞎了眼睛之後,他老大就把他踢出了行會了,一點補貼啥的都沒給他,所以現在就成這樣了。”
陳二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幽雪,道:“這個老大是做什麼的,對手下的人不免太狠心了一點吧。”
說起這個老大來,幽雪的臉上露出一種很恐懼的表情,緊緊地閉著嘴,嘴唇囁嚅著,好像不敢說出這個老大的名字來。
別人越是不想說,陳二嘎就越是想知道。
“說吧,反正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在這裡,你就算罵了總統,也沒有人敢對你咋樣的。”陳二嘎微微一笑,道:“很多事說出來的話,心裡也會覺得好受一點。”
也不知為什麼,陳二嘎的笑容給人一種自信跟力量,幽雪的恐懼感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道:“那個人說出來的話,也許你也聽說過的,他的名字叫做陳大康,道上的朋友都稱呼他康爺。”
陳二嘎一怔,他想不到這件事居然跟陳大康有關。
“這個人我當然聽說過,你爸既然是跟陳大康混的,那估計名氣也不小,你說出來我也許也知道。”陳二嘎忽然對這件事來了興趣。
幽雪垂著頭想了想,然後嘴巴里面蹦出五個字:“我爸叫葉尚。”
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