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額前輕輕一吻。
懷裡的人掙扎了一下,隨即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他臂彎裡繼續沉睡。
熱的,香的,會動的,會吵的,會鬧的,會跟他擠眉弄眼,會跟他吹鬍瞪眼,活生生的,可以證明他的回憶,他的感覺,他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氣,仰起頭,看向前方。
寒風凌厲,刮在臉上又冷又疼。然而他不懼這些,這寒風哪裡比得過他百年的孤寒。但現在他已經不再懼怕孤寒,因為他已經抓住了足矣取暖的火焰。
*
直至天黑,他們終於到底下一個驛站——木那坨。
木那坨其實並不是一個固定的驛站,而是一個族群。這個族群在兩座山峰之間來回穿梭,放牧牛羊,同時為來往的商隊提供一些補給和照顧。
馬隊雖然帶了很多人的生活所需,但馬匹的草料和鹽巴,還是需要沿途像牧民們購買。
本來預計是天黑之前就能找到木那坨,但沒想到今年冰凍早,木那坨遷徙了一段路,這才又費了些時候。
能在天黑找到,也算運氣了。
木那坨的牧民都很好客,尤其歡迎商隊。這裡人煙稀少,只有等商隊來了,牧民們才能換到一些生活所需。
睡了一整個白天,晚上末璃精神十足。
雖然牧民準備了帳篷給客人住,但祁進嫌他們的帳篷羶氣,仍舊住自己的。好在還有商隊的人願意住,又給牧民們交換了許多外面帶來的商品。心情豁達的木那坨牧民也就沒計較客人的矯情,還拿出酒肉奶茶,殷勤的招待來客。
末璃吃不慣這些,就不去湊熱鬧,結果族長的小妾還特意端了一大盆乾果和肉乾過來,供奉給她。
她嚐了點肉乾,覺得和現代的牛肉乾有點類似,嚼著還行。
得知她喜歡吃牛肉乾,祁進就提出要買一些,留著讓她路上當零嘴嚼。
剛得了他一把鎏金小刀的族長當即表態,買什麼買,送你們十斤,隨便吃。還笑著誇他是個疼愛妻子的好男人,把祁進給窘的,難得的神仙也臉紅。
末璃是一點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拿肉乾來的小妾老是看著自己笑,還總叫她“西麗果”。她以為就是小姑娘的意思,後來才知道是“小太太”的意思。
媽呀!把她和長生子拉郎配,嚇死人有木有!
她睡飽了精神足,又吃了一頓熱湯熱飯,就索性一邊嚼肉乾一邊出去逛。族長的小妾怕她走丟,就牽了一條狗陪著她。
狗是條好狗,捲毛的牧羊犬,眼睛大大的,忠心耿耿的跟在主人身邊,絕不亂叫狂吠。
也不敢走遠,就繞著帳篷走。小妾還帶她去看了羊圈,族長家的羊又上千頭,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羊圈很臭,燻得她差點把吃下去的肉乾吐出來。
旁邊還有小圈,圈的是剛下仔的母羊和羊羔們。母羊都很溫順,窩在圈裡吃著草。小羊羔們吃飽了奶,一個個蹦跳著,十分活潑。
夜裡風冷,見她有些哆嗦,那小妾就順手拎起一隻羊羔塞進她懷裡,讓她抱著。
末璃嚇了一跳,可把這羊羔抱住,頓時覺得懷裡暖烘烘的。小羊羔咩咩叫,扭頭用大眼睛看她,把她心都看軟了。
而且羊羔並不羶氣,雪白的絨毛微微打卷,跟玩具似得可愛。
她抱著就不撒手,結果就被小羊羔用舌頭舔了臉,嚇得她閉上眼。
小妾在旁邊哈哈笑,是個很爽朗的一個年輕姑娘。
就在此時,羊圈突然騷動起來,原本匍匐下的羊兒們紛紛站起來,咩咩直叫。連她們腳邊一直安靜守護的牧羊犬也突然衝出去,對著前方汪汪叫。
怎麼回事?
末璃看看身邊的小妾,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