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從懷中又摸出了一塊東西,“這是連同證據一同放在老夫書桌上的。”說完雙手呈給攝政王。
那是一塊嬰兒巴掌大小的令牌,烏黑的面板,鎏金祥雲紋鑲邊,中間一個楷書的金色“紫”字。楷書是所有習字之人最早臨的帖,要模仿一點也不難,祥雲紋也可以以假亂真,但是令牌的材質卻無法模仿,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刀劍不傷、水火不侵,故此令牌雖然還在攝政王的手中,旁邊的人只一眼,就知道這是紫衣衛的令牌,如假包換。
而紫衣衛,是唯一有權不經任何人授權,調查朝中所有官員的部門,若是涉及到內宮,也可先行調查,而後稟報。
平南侯的心顫了一顫,怨恨地盯住秦國公,明明有這塊牌子,為何不早拿出來!他此時方察覺自己剛才過於激動了,似乎在強行替蘭家掩飾什麼,……別人可都沒說話呢,只有他的問題那麼多、那麼尖銳!
秦國公待令牌象徵性地在各人的手中轉了一圈之後,才問平南侯道:“不知老夫籤拘票,可否?”
他還能說什麼呢?平南侯打了個哈哈,“哈哈,秦公,您老就是如此喜(3UWW…提供下載)歡開玩笑,原來是紫衣衛調查的,那自當嚴加處置。”
此事再無人敢有異議,大理寺卿立即過來內閣請示,何時開始審理此案?如何知道證人是誰,該傳召誰?
攝政王看向秦國公,秦國公搖了搖頭,表示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聯絡紫衣衛,更別提證人了。攝政王沉吟了片刻,淡淡地道:“先審問蘭家兄弟吧,若是他們倆人願意如實招供,不傳證人亦可,若是他們不願招認,自有證人出現。”
應當是這樣的,紫衣衛一定會暗中監視著審案過程,在該出證據的時候,提供真實的證據,該出證人的時候,提供可靠的證人。攝政王忽地想到,這其實……是不是說,紫衣衛在暗中給太后留體面?若是蘭家兄弟二人願意將此事一力擔下,只說是自己收買了宮中的侍人,就能將蘭家和太后整個給摘出去。畢竟蘭家是太后的孃家,宮中哪個總管敢不給蘭家人臉面?況且蘭家還給了那幾名大內總管不菲的紅利;而太后一人掌管著若大的後宮,平日裡出宮就是悠長的儀仗,傳個令要經過幾道人手,被下人矇蔽了,也是常理。
攝政王微微眯了眯眼,決不能如此!這其實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只要在審案的過程中,暗示挑唆幾句,只要這兄弟倆中有一人不願意承擔下來,就能將太后給拖下馬。只要太后失了勢,當年的事也就……他這兩個月也沒閒著,暗中調查了許久,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可是他猜測著,太后的手中,亦沒有當年的明證,只是,尚有兩分不敢篤定而已。
攝政王拿定了主意,便緩緩開口道:“屆時,本王和諸位內閣大臣,一同聽審。”他看了看四下,淡笑道:“蘭家到底是皇親,需得公平公正才行。”
眾人都贊同地道:“王爺所言極是。”
審問的方案和人員定下之後,大理寺卿便去安排。
攝政王瞧著不停晃動的珠簾,心中又是一動,忙傳了禮部尚書過來,問及皇后人選一事。禮部尚書如實答了,“已經選定了蘭氏慧雲,下官正在安排大典事宜。”
攝政王抬手止住禮部尚書的後續報告,淡聲道:“蘭家如令涉案,還是暫且緩一緩。”
涉案的只是蘭家的兩位嫡子而已,定國公不是好好的麼?禮部尚書心裡嘀咕,卻恭敬地應了,退下。
攝政王暗吁了一口氣,希望他猜對了,是小皇帝對太后選蘭家姑娘為後不滿,才弄出的這一齣戲。選誰為後,大臣們可以商議、太后可以拿主意,偏偏小皇帝使不上半分力氣,希望他幫了陛下這個忙後,能略消減母妃的罪過。
今日的大事已經商議完畢,攝政王正要擺駕回府,又被母妃給請進了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