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嘲笑你,不能使我得到快樂,那麼,你覺得我嘲笑你有何意義?”我自動忽略他的憤怒,凝視著他那憤怒顏色下,退去青澀的臉龐鄭重說道。
想他南榮軒曾經也是少年英才,小小年紀便手握重兵,以一己之力,鎮守西方邊陲之地,可謂有勇有謀。
若非蘇氏的教養出了問題,這南朝的江山,多半就是他的!
“丞相這話聽著便覺可笑,若非如此,那你來此作甚?”南榮軒睨了我一眼,嘲諷道:“莫非是丞相大人被南瑾瑜寵得生了厭煩,打算投奔我了嗎?”
“呵呵······”聞言,我不由得笑出聲來,“南榮軒,讓我東方蕪投奔你,你覺得你夠格嗎?”
我這番話一出,南榮軒眸中的怒火止不住地升騰,“虎落平陽被犬欺!”
本以為,這三年,南榮軒會被生活磨得成熟些,可這廝,除了面容成熟了些,心智卻無所長,戾氣不減反增!
“你這話說錯了,都說狗改不了吃屎,我看你倒是更類似!”我語氣很是和善,面上笑容愈發深了。
南榮軒眉心不由得擰成一個結,暴怒一聲道,“東方蕪,你是成心來跟我吵架的嗎?”
他的眼神分外銳利,濃密的睫毛上掛著幾滴水珠,髮絲溼噠噠地粘在他的脖子上,渾身溼透,憤怒之下的南榮軒,看上去狼狽不堪。
我的視線落在他腰上那塊玉墜上,“不,我來給你一條活路!”
我的語氣很輕,似煙如霧,聽上去多了幾分縹緲意味。
“呵!”南榮軒發笑,“你有這麼好心?”
說罷,他手臂驀然一揮,打落了我手中那把罩在兩人頭頂的油紙傘。
那傘被打飛出去,飛在雨幕中,緩緩落在了那一地碎落的槐花之上。
我面上容色不變,緩緩提步上去,撿起那把油紙傘,遮在我頭頂。
隔了三五步的距離,我轉而看向暴躁不堪的南榮軒,“我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大發善心,若你只是南榮軒,生生死死,都是你自己的事···可你偏偏與我沾了些緣故,如此···就由不得你了!”
“你什麼意思?”他疑惑地看著我,不明白我此言何意。
“我猜,你昨夜遇刺,定是將這賬劃在了你大哥頭上。”想起南瑾瑜那個傻蛋,我不由得露出一抹嗤嘲,“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自請滾出南國,此生再不踏足南國一步!”
“可笑,我為何要聽你的!”南榮軒氣得嘴唇都在顫抖。
雨水從他頭頂澆下,順著他緊咬的腮幫子,一路向下,溼透他身上的衣袍,再從衣袍下襬低落而下。
光是這麼看著他,便能感覺到一股子寒意。
“我不是為了南瑾瑜,而是為了你兒子!”
見他如此氣惱,我便知道,他定是以為我在為南瑾瑜掃清威脅。為了讓他信服,我只得拿出殺手鐧了。
“哈哈…東方蕪,你怕不是魔障了,我尚未娶妻,何來的兒子?”南榮軒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笑得狂肆。
待他笑聲一落,我方才淡淡提醒他,“未娶妻就不能有孩子嗎?你不妨再仔細想想!”
突然,南榮軒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只見他被雨浸得泛白發青的唇,微微顫了顫,“你怎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故作神秘,答非所問地回了他的話。
私是不想讓他知曉太多,再為謝婉清和歡兒平添煩勞罷了!
“東方蕪,難不成你早就在監視我?你究竟是什麼人,來南國意欲何為?”說罷,他雙拳成爪,向我襲來。
他步履生風,出招起勢,便能觀出大氣磅礴,一股凜然霸氣衝我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