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低聲勸道:“主子可要保重身體,才能統領全軍。”
“你說,這天下爭來又有何用?”南西月突然問道。
南西月不想做皇帝,春娘最是清楚,當年老主子一心想要主子登上皇帝的寶座,圓老主子的夢,卻忽略了主子的感受。
如今,主子順利地坐上了皇位,卻沒有一日展顏,天下的擔子全都扛在了主子肩上,稍有不慎,便被萬民責罵。
她知道主子心裡苦,可除了悉心照料主子,她又能如何?
春娘微微一笑,寬慰道:“縱使主子沒有坐上這個位置,天下的紛爭依然不會少,主子要想開些。”
聞言,南西月自嘲一笑,“若是她還在,這種困境,她定能輕易化解吧?”
春娘微微一愣,南西月口中所說的她,指的是誰,春娘心裡自然清楚,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上官錦打著為南瑾瑜奪位的旗號,拉著秦蕭一同打了過來,若不是主子顧念著秦蕭是他的表兄,而上官錦是先生義兄,節節退讓,主子也不至於被逼到如此地步。
心中掙扎了一下,春娘還是覺得有句話,不吐不快,“主子,祖師最近又抓了許多孩童,那些孩童大的不滿十歲,小的上在襁褓,主子就從來沒有懷疑過祖師嗎?”
當年聽符鬼說東方蕪殺了老主子,春娘就不肯相信,在土村時,她與先生相處過一段時日,先生不會隨意殺人,況且那人還是主子的親父。
“你想說什麼?”南西月微微抬了抬眼皮,凌厲的目光,向春娘直射而去。
春娘立刻跪了下去,挺直脊背,道:“祖師所作所為,主子亦是看在眼中,為了長生法門,祖師殘害過多少性命,現在整個南國的人都將祖師視作妖人,所作所為,令人髮指。為何主子視而不見,盲目遵從,主子,那些孩子,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為君者,難道不該保護自己的子民嗎?
“哼,你當真以為,朕不會治你的罪?”南西月面色陡然陰沉下去,捏著玉佩的指節煞白。
春娘憤憤道:“主子,祖師是老主子的義父,可為何老主子從未在您面前提起過祖師,您可有想過這一點?祖師對主子您有救命之恩,可您不能對他所有的要求無理遵從,那和殺人沒有區別,實並非一代明君所為。”
“閉嘴!”南西月震怒不已,手臂一掃,將案上那碗藥汁打翻在地,瓷碗應聲碎裂。
藥汁潑撒在春娘身上,那身宮裝沾溼了一片,春娘身子抖了抖,卻依舊挺直了脊背,不肯彎下脊樑。
如今的主子,就像是被容祖操控了一般,容祖將襁褓中的嬰孩入藥,主子也充耳不聞。
若是這般下去,主子的下場不難預料。
她就要冒死諫言,若丟了這條命,能換主子回頭,那便是值得的。
“你當真以為,朕不會殺你?”盛怒的南西月,眸子緋紅。
見南西月發怒,春娘好似吃了熊心豹子膽,壯著膽子仍舊要說下去,“主子只是不想承認自己做錯了,怕自己因為誤會而錯殺了先生,所以,才對祖師百般順從。可若是有朝一日,祖師要殺主子您,要用這天下人的性命,去實現他長生的野心,主子也甘願奉上嗎?”
“主子,春娘求求您,您醒醒吧,春娘不想看著主子您走入死衚衕,最後萬劫不復。”
“住嘴。”南西月壓抑著胸中蓬勃的怒氣,他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主子,錯了就是錯了,認清現實,一切還來得及,望主子懸崖勒馬。”春娘高聲說道,朝南西月鄭重拜了下去。
“你······”南西月突然眉頭一皺,吐出一口血來,身子晃悠了兩下,倒了下去。
春娘一驚,忙上去,扶住了南西月,“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