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揚微微皺眉,那梁局長雖然依然笑著,但眉宇間已經有了幾分不滿的味道,雖然她仍不明白易明晞到底叫她來做什麼,但看起來這都是些很重要的人物,總不能砸了他的攤子。想到這裡,焦揚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然後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味肆虐的流竄至全身,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要燃燒起來。放下酒杯忙扒了兩口甜點,想讓這樣的酒味趕緊下去。只吃了兩口還沒吞嚥乾淨,坐在右手邊的賀副廳長又端起酒杯,“焦小姐,我敬你一杯。”
焦揚連忙擺手,“不行了賀廳長,我實在不行了,再喝下去就醉了。”
“聽你這說法就不醉。”賀廳長別有深意的看著她,手已經覆了上去,“沒聽說嗎?一般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沒醉了的人反而常常說自己醉了。我看焦小姐是故意不給我們教育廳這個面子呀,剛才不是才喝了梁局長的酒嗎?總不能厚此薄彼是不是?”
焦揚訕訕的笑著,直覺覺得自己再飲下一杯必將導致意外,於是再一次推脫。推推搡搡中,整個席間的氣氛不自覺凝滯起來,雖然大家還是在你來我往的飲酒,但是焦揚分明感覺到自己身上已經聚集了寒氣,儘管賀廳長還在笑著勸酒,但是語氣已經冰了下來,大有如果不印下那杯酒就不識好歹的架勢。
胸膛裡似乎有火在燃燒,已經出現了淺淺憋悶的症狀,雖然不算劇烈,但以她的經驗,這已經是酒精過敏的預兆。手中端著的又是白酒,她只怕自己再喝下去,真的會坐救護車去醫院。
焦揚抬頭看向易明晞,眼睛裡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不管以後如何,他總是她在這酒席上最近最熟悉的人,而且分量足夠重,如果他出來替她擋一下,相信那些人也不會為難她。
可是,抬眸看去,那個人靜靜坐著,垂頭認真挑著盤子裡的魚刺,動作優雅仔細,卻一點向她這裡看去的動作也沒有。
挑完魚刺,照樣是頭也不抬,只是微微一側,一朵魅惑至極的笑容在唇角慢慢勾畫開,“若琳……”
焦揚的心在那一刻降至冰點,他唇角那朵微笑彷彿模糊了她整個世界,眼前再也沒有別的影像,耳邊也沒有喧嚷,她突然間覺得自己是如此多餘,多餘的讓整個天下的人都調弄她,可卻沒有人幫她一把。
她端起酒杯,看來已經躲不過去,只能自己幫自己一把,便微微一笑,“白酒我是喝不下去了,下面一杯用啤酒代如何?”
不經別人回應,焦揚便拿起一旁放置的啤酒,猛地拉開易拉罐,在眾人的怔愣下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已經有人大讚她酒量超群,巾幗英雄之類的詞彙也溢了出來。焦揚如釋重負的垮下肩膀,卻覺得胸那團火簇起的越來越激烈,再過一分鐘似乎就要噴薄而出,便站起身笑道,“大家先喝著,我去洗手間。”
起身的瞬間天旋地轉,身體彷彿不受意識控制,焦揚不由得踉蹌了幾步,這才勉強穩住步伐,有些跌撞的向洗手間走去。
焦揚原本就不是習慣吐酒的人,現在也沒有想要吐酒的意思,可是氣管彷彿被棉絮塞住,已經越來越喘不過氣。她一手扶著牆壁支撐身體,另一隻手伸進嘴裡,一番努力之後,看著池子裡的穢物,似乎已將所有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乾淨。
滿腹的酒氣似乎已經彌散了許多,可是胸悶卻發展的愈來愈厲害。焦揚想起這裡拐個彎便是樓梯,便扶著牆來到石階上坐下,想要平息自己粗重的喘息。看了看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店洗手間裡燈光昏暗的緣故,手機上的字跡竟有些模糊,隱隱約約的看到七個未接電話。
按下重撥鍵打過去,喂字還沒出口,程澈低吼的聲音便流入耳眸,似是聚斂了一整夜的焦急與怒氣,“焦揚,你去哪裡了?”
“毓泰酒店。”話說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呼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