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這不是正好嗎?她不需要傷心……
她講了很多的“怕什麼”、很多的“反正”,但那些阻止不了她的淚水。
她哭到夜深、哭到雙眼紅腫,然後她接到父親的電話,他說:“明天動手術好嗎?幼琳的病,不能再拖了。”
真好,有個當院長的父親,可以臨時安排手術,她吞下哽咽回答,“可以,不過手術過後,我要辭職。”
父親沉默。她仰頭,吞回淚水又說:“這是交換條件。”
“你真的要將我們的關係劃下句點?”
“是。”
她回答得斬釘截鐵,她再也不要追著父親的腳步,再也不要成為權威,仇恨就到此為止,她不想自己成為第二個母親,她想放過自己,也放開那個……她喜歡很久卻不自覺的男人。
“好吧,我會給你一筆錢。”
“我不需要,你已經給我足夠的能力,我能養活自己。”她早已獨立。
“那跟養不養得活自己無關,那是我替女兒存的嫁妝。從她出生那天,我就為她開戶、存款,因為我清楚,在我死去的時候,她可能得不到半點東西。
“但她是我的女兒,就算她的出生得不到太多祝福,她仍舊是我的女兒,我有義務為她的未來計劃打算。那裡面存的不是金錢,而是一句句,身為父親卻不敢明目張膽說出口的‘我愛你’,是一筆筆不敢表現的父愛,是很多很多,多到數不清的抱歉……”
父親的話,讓她好不容易乾涸的雙眼再度碰上雨季。
第9章(1)
聽說,她躺在手術檯時,雙眼是紅腫的。
聽說,她拖著行李箱到醫院,在離開手術室的同時準備離開臺彎。
聽說,她在和他大吵一架之前,已經決定捐出骨髓。
聽說,她根本不知道莊帛宣又找上穗青,只知道穗青很在意的那個男人,叫做阿憶。
而最勁爆的聽說來自她的父親,她離職了,她要去流浪,不設定目標,不決定方向。她說,跟隨她父親的腳步二十幾年,覺得她父親的路好難走,走得她心力交瘁。
因此她決定去流浪,再也不尋找目標。
她去流浪了,他怎麼辦?
沒有人給他解答。
幼琳出院後調養,恢復狀況良好,兩個月過去,他正式和她說清兩人之間的關係,他以為她會哭泣、哀傷不已,然而意外地,她笑了。
她說:“我早就明白,你喜歡的是姐姐,不是我。在發現你看到姐姐,眼睛會散發出某種光芒的時候,我就明白……穗勍哥哥,如果我真心想要搶走姐姐的男朋友,那個人會是你,而不是沐樹哥哥。”
她還說:“媽媽錯了,她說我是天使、姐姐是惡魔,事實上,惡魔存在我的心中,姐姐才是救人的天使。”
那天他們談了很久,他離開龔家時,院長夫人追出來,對他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恨傷害了兩個孩子。”
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乎的那個女生去流浪了,可她沒有目標,所以他無法依目標去尋找。
他曾經驕傲的說過,“沒有任何事情為難得了天才。”
但這回他被為難了,被愛情、被誤解、被他愛的那個女人為難了。
他去找她以前的同學,希望能從他們身上找到線索,可他們的回答是——“龔亦昕啊,她那個人沒有朋友,她既能幹又驕傲,就算真的碰上困難,也絕對不會找上我們的。”
他去找李倩羽,儘管認為不可能,卻還是期待她會與親生母親聯絡,然而李倩羽失蹤了,有人說她在花蓮的酒吧裡駐唱,有人說她倒嗓而躲起來了。
李倩羽原來的房子是租的,他出現找人時,房東硬訛了他兩個月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