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必須在這裡觀察動靜,指揮進退。
何肩五人被帶至鄭昌的大帳外面,將尉只請何肩一人進帳,其餘四人在帳外等候。
何肩入帳與韓王見禮後,見將尉仍侍立在側,便對韓王說:“霸王有絕秘之言要我稟報,請摒退左右。”
鄭昌只好叫自己貼身的將尉出去。
可是這個將尉有些遲疑,正抬步向外走,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轉身大聲對韓王驚恐地喊道:
“韓王,他是張良的部下!”
話音未落,何肩已一劍將他殺死。門外的四位一聽見帳中有動靜,便留兩位封住門口,另外兩名飛快地閃了進來。
原來這位將尉在奉霸王之命隨新韓王西進之前,曾奉范增之命在彭城之外暗中監視張良帶來的這一百人馬,因此見過何肩。帳外燈火暗淡,因此未曾察覺。進帳之後燈光明亮,他便覺得此人怎麼這般面熟?剛要出去才猛然想起。但話剛出口,便已成刀下之鬼。
鄭昌剛要喊人,左右兩柄劍已架在他的脖子上,衝到喉嚨的喊聲又咽了下去。別看這位平日威嚴無比的封疆大吏,此時此刻不禁面如土色,兩眼觳觫,渾身像篩糠一般地抖了起來。
“壯士饒、饒命!我、我的座椅後面……箱、箱裡……有、有金銀珠寶……”
“你以為我們是打劫的強盜嗎?跟我們走!”
一個人知道自己非死不可時,反而還會勇敢起來:“你們以為在萬軍之中劫持主帥就那麼容易嗎?走出帳外不過十步,你們就會陷入重圍。你們可以殺死我,但也別想活著出去。”
何肩想,先把他誆出營門再說。於是便對兩位同伴說了聲:“放開他!”
鄭昌以為他的威脅發生了效力,便說:“諸位壯士有什麼事要我辦,不妨實言相告。”
這位新韓王想摸清底細,張良手下這夥人,深夜闖進大營究竟想幹什麼?要錢,要命,還是另有所圖?
何肩故意說:“韓王放心,我們深夜造訪,既不圖財,也不害命,子房先生身為韓國兩代宰輔之後,難道新的韓王不該見見他嗎?”
鄭昌靈機一動,裝出一副熱忱坦然的樣子說:“子房先生為天下名士,我心儀已久,既然駕到,還不快請進來!更何況子房先生身為韓國貴胄,官至韓國司徒,今夜歸來,理當隆重接風!我新拜韓王,尚有許多國事垂詢,有請!”
何肩洞察其奸:“不打擾韓王了,子房先生只求韓王在營門一見。”
雙方陷入了僵局,鄭昌明白,此刻張良是不會進來的。要知道張良是何等精明的人物,鴻門宴尚且奈何他不得,自己這點小聰明玩得過他嗎?不能強求他進來,但自己卻不能不出去,除非不要自己這條命!於是他只好說:
“難道你們就這般劍拔弩張地送我出去?未免太把我這十萬軍營小視了吧!”
“好吧,韓王理當送我們出營,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了。如有意外,我們就難保韓王生命安全了!”
何肩說完向兩位遞了個眼色,於是各自便收起武器,護衛著鄭昌走出帳外。從中軍帳通向營門的路有那麼長,路邊一片篝火熊熊的營寨,崗哨遍佈,巡邏計程車卒穿行其間,更有不少將尉迎面而來,畢恭畢敬地佇立道旁行禮讓路。
鄭昌在尋找機會,但他不敢吶喊。他知道稍有異動,身後兩位彪形大漢的短劍就會刺進他的背心。
一步一步向營門走去,他本來想把腳放慢一些,但前後左右的挾持著他的人,不容他有絲毫放慢。走著走著,冷汗已溼透背心。
正要靠近營門,他突然聽到身後喊聲大作。回頭一看,只見一支衛隊舉著火把追來,兩邊的營地裡也聞聽衝出許多士兵。
鄭昌心頭正掠過一絲欣喜。兩柄鋒銳的刀尖,已緊緊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