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進到內宮,鋪開聖旨,磨墨提筆,臉上帶著笑容,龍飛鳳舞一般書寫下袁紹的要求。
“陛下……”董承在一旁問道,“這聖旨之上,為何未曾加蓋玉璽?”
“國舅不知。”劉協稚嫩的臉上露出笑容,“玉璽早在十常侍之亂時,就已經遺失了。”
董承聽到劉協的話,臉色一僵,隨即就理解了劉協為什麼答應的這麼爽快。
聖旨之上,不蓋玉璽,就如同後世合同和各類檔案之上,不摁手印或者不蓋公章是一樣的,沒有絲毫的法律效益。聖旨也同理,沒有玉璽,這份聖旨就沒有足夠的權威。
等劉玄德拿到這份聖旨,就有足夠的理由不從皇命。誰知道這聖旨不是你袁本初自己寫的矯詔?你說是,那玉璽在哪?你說不是,那你就犯了僭越之罪。
“袁愛卿,朕已將旨意寫好,務必小心保護。”劉協將寫好的聖旨放在一個錦盒之中,親手遞給袁紹。
袁紹單膝下跪,接過劉協手中聖旨,心中還暗暗竊喜。
“這小皇帝,確實好糊弄。”
“臣告退。”
袁紹營地,曹操眾人穩坐,只等袁紹回來。袁紹滿面春風,大步走進,晃了晃手中的錦盒。
“孟德!聖旨已經請下,如今只等劉玄德回軍長安了!”袁紹一屁股坐在主位,言語中滿是喜悅。
“本初兄,可曾看過聖旨內容?”曹操下意識發問。袁紹卻被這話問住,捋著鬍鬚的手愣了一刻,隨即滿口答應。
“陛下年幼,更兼我等勢大,想必應當不會欺瞞我等。看與不看,並不妨事。”
曹操微微一抬手,正想勸袁紹開啟一看。隨即想到他的性子,不容許一般人駁了他的面子,隨即又放下了手。
與此同時,以劉備為首的四路軍馬,從漆縣休整一日之後,再次開拔,往長安進發。
如今袁紹等諸侯駐紮長安,天子也在袁紹之手。這幫人一定不會安安穩穩地讓劉備回軍。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劉彥、程昱、戲志才三人之間,不必言說的共識。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正在行進的軍隊遠處,長安的城牆已經隱隱約約顯露出來。恢宏的城牆高聳矗立,散發著不下於洛陽的一股古韻。然而此時的洛陽,早成了一片毫無人煙的廢墟。
劉備領軍在前,公孫瓚、孔融、孫堅三路諸侯與之並駕齊驅。四人身後,是各自麾下的謀臣武將。八萬餘大軍浩浩蕩蕩,威勢十足。
直到劉備眾人一路開赴到長安城下。
只見長安的城牆上,一片靜謐,城門緊鎖,不見一個人影。
劉備出馬上前,高聲大喝。
“劉備剿殺董卓歸來,董卓首級在此,欲求見陛下,還望速速開門!讓我等進城!”
幾乎是一瞬間,城牆之上,湧出了無數計程車卒,個個槍矛林立,弓箭手也拉弓搭箭,蓄勢待發。與此同時,城牆上揚起了數面袁字大旗。
袁紹聞聽劉備之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後高聲回應。
“玄德兄遠道歸來,甚是辛苦。然長安城中事務繁忙,陛下日理萬機,不便即刻相見。特命我來告知玄德兄。”
劉備聞言,眉頭微皺,但面色不改。
“本初兄,董卓已除,我等率軍歸來,只為覆命於陛下,望本初兄速開城門。”
“呵。”袁紹冷笑一聲,“董卓雖除,然而幷州有李傕、郭汜、樊稠、張濟、呂布等人,皆董卓餘孽,其勢甚大。不日將渡河,威逼長安。”
“陛下有旨意在此,令玄德兄等四路諸侯,率軍前往幷州平叛。玄德兄不必進城了!”袁紹大笑,將早就準備好的聖旨扔下城去。
一匹快馬自劉備軍陣中出,撿起聖旨遞給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