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洛陽,大司農府。
晨光初破,在一間精心佈置的內室裡,一人在深沉的睡眠中緩緩醒來,雙眼微睜,他輕喚一聲,下人們便迅速而無聲地湧入房間,開始為他更衣。
只見四周的裝潢無不顯示著主人家身份的高貴。屋內瀰漫著淡淡的薰香,空氣裡透著寧靜與莊重。
下人們動作敏捷有序,他們小心翼翼地為此人褪去睡衣,換上莊重的朝服。
此人,正是東漢末年朝廷重臣之一,位列九卿的曹嵩,曹巨高。
曹嵩其人,是大長秋曹騰的養子,曹操之父。到漢靈帝劉宏即位之時,拔擢曹嵩為大鴻臚、大司農,掌握國家的禮儀財政。然而曹嵩並不像其養父大太監曹騰那般清廉,他多年為官,因權導利,使曹家一度富甲一方。
正因為曹家的雄厚家底,使得曹嵩有了足夠的資本去追求更高的政治地位。中平四年,也就是公元187年,太尉崔烈因事罷官,這給了其他權貴一個爭奪這個高位的機會。而曹嵩憑藉其家族的財富和影響力,決定出手一搏。他毫不猶豫地豪擲一億錢,成功買下了三公之一的太尉之職。
曹嵩年紀頗大,此時鬚髮已經灰白,他挺著頗為富態的身軀,緩步走出內室。門外等候多時的一位青年,身長七尺,細眼長髯,正是曹嵩之子曹操。他恭敬地向父親行禮後,便走上前來,扶住父親曹嵩的手臂,兩人一同向門外走去。
曹操恭敬仔細地扶住父親的臂膀,二人登上了同樣裝潢華貴的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父親,兒子打算請旨帶兵,去潁川抵禦黃巾。”曹操微微低頭,並不直視父親的眼神。
曹嵩輕捋鬍鬚,微微睜眼,盯著兒子看了半晌說道:“阿瞞,你能有此心,確是好事。如能掙些軍功,自然最好。”
“只是……”
“兒子謹聽父親教誨。”
……
皇帝劉宏疲憊地坐在龍椅之上,一手頂抓著龍椅的把手,一手輕輕揉著太陽穴,試圖消弭些許縱慾過度的勞累。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自從前些日子幽州刺史劉焉的奏報傳來,東漢朝廷已經像這樣平靜地過了半月。
四面八方雖然仍有戰報,但也不過是各地州府剿滅黃巾流寇的小打小鬧。儘管說這段時間黃巾賊勢不像剛爆發時那樣猛烈,但是黃巾軍的幾個賊首,張角、張梁、張寶三人,依舊未被拿下,可見不容樂觀。
劉宏身旁,十常侍之首的張讓,正低頭在側,他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安。自從皇帝下詔令左豐為督軍,半月時光,他這裡竟然沒有一點從廣宗前線來的訊息。
“陛下,臣有本奏!”此時正身為洛陽北部尉的曹操,手執笏板,昂然出列向前。
“哦,孟德啊,有話就說吧。”劉宏無力的眼皮輕微一抖,看清來人是誰之後,接著又閉上了眼。
“臣,請命支援潁川前線!望陛下允准!”曹操恭敬地跪伏在地,聲音正氣凜然。
曹操跪地許久,卻遲遲等不來劉宏的回應。出於對天子的敬畏,他不敢抬頭來看。只聽見左邊的文官佇列,不知道是哪位老大人輕嘆一聲。右邊以何進為首的武官佇列,隱隱響起一陣嘈雜的議論之聲。
張讓微微轉頭看去,卻發現皇帝劉宏竟然手倚著額頭睡著了,還輕輕地打著鼾聲。
“陛下?陛下?!”張讓靜步上前,輕聲提醒道。
“嗯?”劉宏這才反應過來,用手稍微抹了抹惺忪的睡眼,“支援前線是吧?準了!傳朕旨意,洛陽北部尉曹操,著騎都尉,率軍兩萬,擇日奔赴潁川前線。”
“臣遵……”曹操再拜,正要口呼萬歲,高喊遵旨。
“報!!”
一人從殿外飛速跑入大殿,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