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諶與郭圖肩負著袁紹的重託,自鄴城開始,踏上了前往幽州的征途。夏日的陽光雖然明媚熱烈,卻難以驅散荀諶心頭的陰霾。此行任務艱鉅,荀諶如何不知?他看向一旁的郭圖,郭圖一臉輕鬆,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挑戰毫不在意。荀諶知道,他心中只有如何討好袁紹,保住自己受寵的地位。
幽州,薊縣。
經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跋涉,兩人終於抵達了薊縣。二人與早就被袁紹派來遊說劉虞的審配,在薊縣的使館內會合。
郭圖一進使館,眼神便上下打量著。哪怕他有心挑刺,也沒挑出什麼毛病來。
“我主四世三公,這劉伯安果然不敢怠慢我等。”
這裡的條件相當不錯,劉虞雖然目前沒有答應袁紹這一方的條件,但是在外交禮節上,還是毫無差錯的。畢竟也是聲聞四海的漢室宗親。
審配一臉疲憊,顯然這段時間的交涉並未給他帶來什麼好訊息。審配見荀諶來到,心中並不驚訝。自己到薊縣多日,不曾有好訊息報給鄴城。袁紹坐不住是完全可以預料的。
但是當他看見荀諶身後,與他一同跟著來的郭圖之後,握著杯盞的手頓時停住。眼神也瞬間呆滯起來。
“這……”一向鎮靜的審配,此刻說話也磕巴起來。這般外交大事,怎麼郭圖這號凶神也來了?
只見荀諶輕嘆一聲,審配方才會意。兩人同時無奈地搖了搖頭。
“公則兄。”荀諶是老好人,審配不屑於與郭圖交談,這事便只好荀諶來做。在袁紹麾下派系林立、各自不和的眾謀臣之中,荀諶可謂是這幫人之間的橋樑。
荀諶性格溫和,又是名門,素有辯才。你和他講道理,不僅講不過他,就算你和他抬槓,也不是他的對手。
郭圖聞聽荀諶呼喚,回頭第一眼就看見審配那張臭的不行的臉。但是他還不好駁了荀諶的面子,於是只好與二人坐在一起。
“正南兄。”荀諶率先開口,“明公派我與公則到此,是因正南兄這裡久無訊息。然而戰事又頗為緊急,拖延不得。我二人來,正是為正南兄分憂。只是不知,劉幽州對於此事,是何等態度?”
審配嘆了口氣,緩緩道來:“劉虞本人猶豫不定,我到薊縣多日,他方才召見。劉伯安對於主公開出的條件,似乎頗有不滿,只是未曾顯露。”
“呵!”郭圖冷笑一聲,“這劉伯安好不知好歹。他如今有求於主公,還要討價還價?”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連我也覺得,主公這條件實在是……”
“嗯?”郭圖細長的眼睛瞬間眯起,眼神不善地盯著審配,似乎就等著他出言不遜。好等著來日回到鄴城,向袁紹告狀。
“咳咳。”荀諶故作咳嗽,向審配甩了個眼神。審配方才反應過來,身旁還有郭圖這麼個大爺在,說話不能無所顧忌。
“劉伯安猶疑不定,顧慮頗多。恐怕不好說服。”
郭圖聞言,撇了撇嘴,不屑地說:“劉虞膽小之輩,行事不知深淺。他有求於主公,卻又想保全自身利益,天下豈有如此兩全之事?主公四世三公,能與他談已是難得。我軍如今陳兵唐縣,難道還不能為一震懾?”
荀諶皺了皺眉,對郭圖的輕率態度感到不滿。他如何不知道,劉虞並非等閒之輩,不能輕易小覷。
“公則此言差矣。劉伯安身為幽州牧,自有其威望智謀。況且他是鐵板的漢室宗親,主公既然敬奉天子,又豈能不拉攏劉伯安?能拉攏此人,對於主公也是一大助力,不可輕易得罪。”
“我等如今,只需一個相對兩全的方案。使主公之利益,不受損害。又能使劉伯安勉強接受。”
“否則,若逼得他狗急跳牆,反而轉頭與公孫瓚冰釋前嫌,卻先下手為強,來反攻我等,豈不